第一百一十八章 君子動手(1 / 2)

第一侯 希行 6665 字 5個月前

亂世,叛軍,衛軍混戰,身為兵將,到處打殺日子過的算不上多好。

但亂世,沒有了官府,沒有規矩秩序,山高皇帝遠,身為兵將,日子過的比先前要自在。

當然對於兵來說前提是能活下去,對於將來說是手中有足夠的兵馬。

“宣武道這個位置,太重要。”青衫文士道,“誰都想要,但誰都不好拿下,所以亂,越亂越不一心,叛軍高興,衛軍也高興,就顧不得管我們了。”

圍坐的諸人點頭。

“這兩年是沒有人來打我們,當年安康山也隻是路過,誰擋路殺誰,其他的地方看都沒看。”

“衛軍也沒有來鬨,那個楚國夫人的兵馬當初也隻是救韓旭留下來,但也隻是在潁陳附近,與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楚國夫人都吞不下我們,可見我們的確是不好惹。”

大家說著自豪的笑起來。

“不過,我們將來怎麼辦?”有一個瘦小的將官還是問,他的兵馬跟他身板一樣瘦小,對於將來還是很忐忑,“一直這樣躲著嗎?”

青衫文士笑道:“當然不能一直躲著,萬事都有終了,叛軍衛軍也總有勝負,到時候,大家看著,誰快要勝了,我們就幫誰。”

酒席上安靜了一下,這個文士真大膽,但好像大家也不覺得多忤逆了,大概是因為兩年了安康山不僅沒有死,反而要當皇帝了......

於是有人更大膽,將酒杯一放壓低聲音:“亭儒先生,你看,誰勝算更大?”

青衫文士坦然道:“我現在還看不出來,世事變幻,英雄輩出,形勢如何至少還要三年才能參透。”

他也不是什麼都知道,在座的幾人沒有失望,反而覺得更可親。

“所以在三年之內,我們要保持現狀。”青衫文士端起酒杯,“我們不投叛軍,但我們也不與衛軍合軍,我們弱小,我們膽怯,叛軍來了我們跑我們躲,衛軍來了我們恭敬的送他們走,總之,保護我們自己的兵馬,保住我們的性命,然後等待大勢到來,一飛衝天。”

一飛衝天嗎?一個將官笑了:“我這樣的,不到萬數兵馬,沒有家世沒有親族的人也能一飛衝天?”

青衫文士將酒一飲而儘,微微一笑:“怎麼不能?隻要活著,一切都機會,等那些現在飛的人死了,不就隻能靠你們了。”

將官們笑起來“說什麼呢!”“亭儒先生一個書生,說話比我們武將還凶。”“飛上天的人怎麼能輕易就死了。”七嘴八舌。

青衫文士也沒有再說狂言,哈哈一笑給幾人斟酒。

在座的幾人互相使個眼色,一個武將端起酒杯,道:“亭儒先生,那曹校尉的意思是,大家不用一起.....”

青衫文士截斷他的話:“當然不用啊,我們要是一起了,那可不是好事,樹大招風。”

武將們對視一眼:“那大家,還各顧各自己的,也不太好吧。”

“怎麼不好?大家原來什麼樣就還是什麼樣,各自互不侵擾,各自守自己的山,守自己的城。”青衫文士含笑道,“當然,如果真有一方遭到攻擊.....”

他的視線掃視諸人,看到他的視線諸人微微有些緊張。

“切記,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竟然不是援助嗎?武將們驚訝。

“援助這種事你們自己掂量啊,量力而為,力量小的,不要為了仁義把自己賠進去,力量大的要考慮一下得失,值不值得去。”青衫文士斟完酒坐下來,端起自己的酒杯,輕鬆自在,又坐直了身子,“不過。”

不過什麼,武將們也坐直身子。

“不過但凡能跑的,不管跑到誰哪裡,大家還是伸個援手。”青衫文士道,“聽天命,儘人事。”

天命在前,人事在後,那就好辦了,武將們鬆懈了肩頭,又悵然或者激動。

“能助兄弟我必然是要助的,再怎麼說我們同是宣武道兵馬。”

“如果我僥幸能跑,你們不要救我,我也不會跑你們那裡去,能活著就活,不能活,我就死個痛快。”

酒席上重新熱鬨起來,感歎亂世罵老天喧鬨嘈雜,眼看天色不早,青衫文士起身告辭,幾個武將親自送出去。

“亭儒先生。”其中一個武將喝的臉通紅,握住青衫文士的胳膊,“我是小人心了,我以為你是替曹校尉來說服我們與他聯手的。”

青衫文士哈哈一笑:“這不是小人心,這是人之常情,是個人都會這樣想。”他拍了拍這武將的胳膊,一挑長眉,“不過在這亂世裡,不當人能活的好一些。”

武將們都跟著哈哈笑起來。

“是啊,誰能想到人人都想壯大兵馬,我們卻不想呢。”

......

......

宣武道雖然沒有叛軍,村落也幾乎荒無人煙,大路上更見不到人來人往,唯有兵馬肆意。

陳二站在山坡上,俯瞰這隊疾馳而過蕩起一層層塵煙的兵馬,視線盯在兵馬正中裹著鬥篷遮住頭臉的男人,男人不穿鎧甲不配刀文弱纖瘦看起來很不起眼。

“姓張名亭儒,是寧安府大族張氏子弟。”他將打探的消息說來,“戰亂起後,他主動迎曹貴入城,協助曹貴守城擴兵。”

項南讚歎:“大家子弟做起門客果然不一般,把野雞都能變成鳳凰。”

世家子對世家子更刻薄,陳二撇嘴:“這隻野雞現在騎在你這個鳳凰頭上拉屎呢。”

項南一甩鬥篷轉身:“粗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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