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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樓的信才送走四五天,武鴉兒的信就到了。
“算起來,應該是小姐寫信的同時。”薑名拎著大包袱,用力的抖,“又是皮毛?這還沒入秋呢。”
元吉板著臉:“打開查查。”
薑名抖著包袱遲疑一下:“我也查嗎?”
武鴉兒送來的東西,是直接到到李明樓跟前,由方二經手看一下就可以了。
元吉道:“現在河北道收複,京城收複,大小姐的安全至關重要。”
如果大小姐有意外,武鴉兒就能一人得兩地,直接跑來接手了。
關係越親密的,越是能獲利最大的,越是最危險的。
薑名慚愧:“小姐沒有被迷惑,我反而先放鬆了警惕,我的本能已經退化了。”
他將包袱抖開,拿出皮裘一根根毛發都仔細的查......
元吉翻看信件,信沒什麼,薄薄一封,他嗅了嗅,沒有毒。
“這是,畫筒?”方二蹲在一旁指著皮裘裡滾出來的長筒。
薑名打開果然是畫,笑道:“河北道有錢啊,看來武都督得了不少好東西,不用自己做狗做香,開始送文雅的書畫......”
他說著展開了畫軸,聲音戛然而止,低下頭俯看,元吉方二也盯著這畫像停下動作和說話。
畫軸上一群或者坐或者站或者握著刀或者彎弓射箭的男人們也回看他們。
“什麼啊.....”薑名道,“還不如送狗和香呢。”
至少木狗可以扔著玩,香可以讓小姐砸著玩,一群男人的畫像能乾什麼?長的還都醜......
海棠宮裡燈火明亮,李明樓看看手裡的信,又看看被懸掛起來的畫,她臉上的笑從聽到武鴉兒來信後就沒有停過。
“說是河北道收複,將士們得以喘息片刻,軍營裡將士們寫家書,為了讓親人看到他們的樣子,便尋了很多畫師來給他們畫像。”她說道,拿著信對元吉等人晃了晃,笑從眼睛裡像星光般跌落,“是受了我的啟發哦。”
元吉薑名擠出笑,啟發就啟發唄,往他們這裡送畫像做什麼!
李明樓一手提裙一手捏著信站在畫像前好奇的端詳:“這個就是梁振嗎?看起來還挺威武的。”
元吉瞥了眼,道:“畫的不像,梁振哪有這樣。”
李明樓笑了,又指著一個:“看,這個是王大將,穿上鎧甲是這樣的啊,以前都沒見他穿過。”
王力來這裡是作為信使,見到李明樓都卸甲不帶兵器。
薑名撚須搖頭:“這畫師真不行,諂媚,人都畫的太誇張了,王力乾癟瘦子哪有這麼雄壯。”
李明樓哈哈笑。
看,小姐笑的多開心,薑名繼續搖頭讓小姐開心:“跟咱們的畫像一比,他們那裡的畫師是三歲小兒吧。”
李明樓笑著看畫像:“沒有那麼糟,你們看.....”
她的視線掃過擠滿畫麵的男人,落在正中那個坐在椅子上不穿兵甲素衣的人身上,他的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視線也穿過眾人落在她的身上。
“.....武鴉兒畫的挺好看。”她抿嘴一笑說道。
元吉薑名齊聲道:“就是因為畫的太好看了。”
武鴉兒哪有這麼好看!這畫師不行!失真!誇大!好差勁!
李明樓笑著收回視線,看著他們:“好啦,彆笑人家這個啦,這麼倉促,將士們又多,哪有那麼多技藝精湛的畫師可用啊。”
元吉薑名立刻點頭應聲是。
“要不我們送他們幾個畫師?”薑名更是主動建議。
元吉斜眼看他,道:“這樣不好吧,好像咱們嫌棄人家的畫。”
李明樓笑著搖頭:“不用,他們用的畫師跟我的需求不同,那麼多人畫的要快,形似神似都不重要,隻要有個大概的樣子就行,家人想看的不是像不像,他們心裡都有親人的模樣。”
元吉薑名道:“小姐說得對。”
李明樓低頭看信微微一笑:“原來他這一段在忙這個,都顧不得給我回信。”
元吉才鬆弛的臉頓時又繃緊。
“小姐。”他道,“你也好多事要忙,我們先把東西收拾下去了。”
李明樓點頭說聲好,走回桌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