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通道,6個可開門的房間。
是很狼狽的一個過程。
與其說是用勇敢和智力求生,倒不如乾脆說是被整。
不害怕鬼也沒有用,因為他們會拿著各種奇形怪狀的道具來追你,或者是撒狗血,或者是刺刺球,甚至大冬天的直接往你後衣領塞一把冰塊。
身體上的折磨,遠遠要比精神上的恐懼來得多得多的多得多。
而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要拿著蠟燭燈,抹黑去尋找線索。
雖然周與然隻看過幾期節目,但她覺得,之前不可能有嘉賓經曆過這些。
邀請過來的嘉賓一位位都有名有姓,能受得了這種委屈?不可能的。
可能因為這樣,所以就逮著她一個人對付吧。
導演可能也是有報複社會的傾向,或者可能以前是公涵易她們的粉絲,不然無冤無仇的,搞這種事情有何意義?
周與然平緩地呼出一口氣,擦去額頭上的血跡。
她手裡握著一把掃帚——是從npc手裡搶出來的,麵無表情地凝視著前方的黑暗:“走吧。我在前麵開路,你找東西。”
女生輕輕笑了一聲:“我就不相信他們還能打死我了。”
接下來的半小時內,周與然已經不記得自己究竟被整過多少次蠱了。
門上冰冷的汙水,滑滑的肥皂地板,被深深藏到床板底下最深處的線索紙條,隻能屏住呼吸鑽進去摸索,不然就會呼吸進厚厚的陳舊灰塵。
最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中間竟然還有一位扮鬼的NPC,從旁邊貼近周與然試圖動手動腳。
周與然冷笑著屈膝一擊,半點沒留情。
黑暗的灰白畫麵中,因為距離近,也很難看清發生了什麼事。
隻知道NPC正靠近她打算嚇她,就忽然慘叫一聲,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工作人員嚇得站了起來。
卻見那位NPC在地上抬高手,艱難地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不用管。
工作人員扭過頭去看導演。
男人神情陰沉,一言不發地站在監視器後,看上去心情非常不好的樣子。
……到底在搞什麼。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這黑漆漆一團的畫麵,錄製全長到現在連一個小時都沒有,但周與然他們已經打開了第二條通道的出口門。
這他媽到時候究竟要怎麼剪?
人家反反複複吃了這麼多苦,結果到時候播出隻有幾分鐘的時長,星影不會直接找他們算賬?
好歹也是個老牌大公司力捧的新人小花呢。
工作人員都快愁死了-
他們監控室這邊的糾紛,遊戲玩家周與然當然是不知道的。
她這會兒已經結束了醫院主題的通道挑戰,獲得了第二次休息的機會。
休息室內燈光明亮,把人身上的汙漬和淩亂都照得一清二楚。
很狼狽。確實很狼狽。
頭發是亂的,衣服是臟的,額發帶汗,貼在眉毛上方,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從貧民窟裡逃出來的拾荒者。
——當然,學霸弟弟也好不到哪裡去。
周與然和他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睛裡看到了相同的怒氣。
錄個綜藝能錄成這副模樣,也真是史無前例。
“隻剩下最後一關了。”
周與然沒去處理自己狼狽的裝飾,而是直接問,“你怎麼說,還想玩嗎?”
“難道還可以不玩嗎?”
“如果你真的不想玩,就不要玩了。”
周與然說:“你年紀還小,讀書又好,人生大道寬敞得很,沒必要像我一樣,忍氣吞聲地咽下這種屈辱。”
學霸弟弟猛地抬起了頭。
攝像:“……等、等等,這一段,我是該拍還是不該拍?”
還沒等他得到指示,休息室內,男孩就倔強地搖了搖頭:“不,我要贏。”
“那好,那出發吧。”
“出發。”
……
休息室安靜三秒,攝像的耳麥中終於有電流聲響起。
他隻好背著攝像機,步伐僵硬地跟了上去。
工作好累。
賺錢好難。
他想下班。
……
事實上,不僅是周與然自己,整個節目組從編劇到NPC,都看出了他們這一組在被刻意針對。
隻是不知道是針對周與然呢,還是針對學霸弟弟呢,還是這麼多期了終於揪著兩顆小白菜可以狠狠虐一下做節目效果。
比如第一輪,最開始他們的設計,房間是要開燈的。
然後那條活的蛇,也是被困在透明的玻璃球中的。
但開始前導演不知道發什麼瘋,忽然就讓他們把燈給關了,把蛇放出來亂爬。
當時聽到的時候,工作人員都懷疑導演是不是精神出了點問題。
至於第二輪環節,確實就是醫院主題的鬼屋,營造一個恐怖環境,然後找線索解謎。
NPC隻負責嚇人,那些整蠱的道具,原先是隔壁的設置。
因為隔壁開著燈,題目相對來說也沒有這麼難。
結果導演說:“周與然這邊第一輪玩太快了,到時候播出時間差不好看,把規則調整一下吧。”???
這是什麼理由?
時間差可以剪輯的呀,就算兩組通關時間差了一天,後期也能剪成先後腳出門。
反倒是遊戲的內容不好剪,因為你不可能像摳圖一樣把人從背景裡扣出來,然後放進另外一個背景裡。
但是導演堅持。
那沒辦法。
就像現在,導演說:“他們這速度有點過快了,沒什麼反應鏡頭啊可以剪啊,也不太有梗點。這樣,第三關你把題目換一下,之前不是有一個81宮格嗎,用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