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名(1 / 2)

席年很少被誰牽動情緒,陸星哲這幅作態卻每每都能讓他感到惱怒,捏住對方下巴的力道逐漸加重,聲音已經帶了幾分輕飄飄的冷意:“最後問你一遍,為什麼要跟蹤我?”

下巴被扼得生疼,陸星哲卻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他直視著席年的雙眼,然後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相機,勾唇道:“我隻是一個小記者而已,如果你不怕明天八卦雜誌亂塗亂寫,說你有暴力傾向,我無所謂。”

狗仔天生就是克明星的,流言蜚語是真的能逼死人。

席年並不懷疑這話的真假性,上輩子那種被處處掣肘的感覺又一瞬間席卷了全身,令他臉色有些許沉凝。陸星哲不過逗逗他,卻沒想到席年這麼開不起玩笑,睨著他血色寡淡的唇注視片刻,又改口道:“騙你的……”

他口袋裡有一隻黑色簽字筆,在指尖靈活的轉了一圈,然後用筆帽輕輕磕了磕車門,陸星哲笑眯眯的道:“我是你粉絲,追上來隻是想要個簽名。”

席年說:“我憑什麼信你?”

指尖的力道卻已經逐漸鬆緩,落了下來。

陸星哲隨手拍了拍自己傷勢未愈的腿,因為長時間站立,膝蓋處纏著的紗布除了藥水顏色,還隱隱凝著一抹暗紅:“怎麼說你都救過我,我沒理由害你,你說是不是?”

對上陸星哲帶著些許戲謔的眼睛,席年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被他認出來了,心中並沒有太多意外,因為有些事根本也瞞不了多久。

席年問他:“怎麼發現的?”

陸星哲說:“這都發現不了,我趁早改行算了。”

說完見席年不動,陸星哲把筆往前遞了遞,壓低聲音笑問道:“簽個名?”

“……”

席年注視他片刻,然後接過筆,拔掉蓋子,卻發現陸星哲裡麵衣服是黑色的。

陸星哲低頭看了眼,指了指身上藍白色的外套,隨口道:“那就……簽這裡吧。”

席年提醒他:“這是我的衣服。”

陸星哲反應過來:“是嗎?”

席年把筆重新蓋上,懶得和他多做糾纏:“衣服還我。”

陸星哲是個天大的“好”人,從來不貪小便宜,聞言大咧咧張開雙臂,似笑非笑的看向席年,眼中多了一段說不明的風流韻味:“好,你來脫啊。”

席年沒動,想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會有陸星哲這麼愛耍流氓的人。

陸星哲懶洋洋靠著車門:“不脫?不脫我就走了?”

他說完轉身想坐進車裡,然而屁股還沒挨到座位,就被席年一把拉了出來,隻聽車門被帶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陸星哲整個人就被反剪雙手按在了上麵。

他的臉緊貼著車窗,甚至能感受到上麵冰涼的雨痕。

陸星哲費勁回頭看向他,這種時候還笑的出來:“你該不會是惱羞成怒了吧?”

沒人回答。

一件外套而已,席年不稀罕,他隻是見不慣陸星哲那麼得意。

男子不言語,精壯的身軀陡然從身後覆上,溫度灼熱,燙得陸星哲一縮,他正欲說些什麼,一隻陌生的手就順著他腰身爬上了胸口,然後捏住了外套拉鏈——

“嘩——”

一聲拉鏈響,外套就褪了大半。

陸星哲按住那隻手,似笑非笑:“原來要衣服啊,早說,我又不是不還你。”

外套鬆鬆垮垮披在身上,冷風順著往裡灌,須臾就帶走了身上僅存的溫度,陸星哲露在外麵的皮膚蒼白冰涼,像玉一樣,唇卻依舊殷紅。

席年不得不承認,這個狗仔就算千不好萬不好,起碼有一點好處,床上睡起來很帶勁。

也許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令他總是控製不住的回想前世,席年終於不再刻意壓低聲音,嗓子低沉富有磁性:“不用,我自己拿。”

陸星哲耳朵有些癢,被他聲音撩得頭皮發麻,攥住拉鏈的手卻沒鬆開,意有所指:“是嗎?我怎麼覺得你故意占我便宜?”

他話音剛落,衣服下擺就被人掀起,露出一段纖細的腰身,冷風順著往裡灌,凍得他渾身一抖,陸星哲意識到席年做了什麼之後,詫異回頭:“喂……你……”

席年掌心緊貼他腰身處敏感的皮膚,力道不算輕柔,甚至可以說得上凶狠,然後滿意看見陸星哲嬉笑的表情有了些許變化。

“陸星哲,”席年提醒他,“你身上沒什麼便宜可占。”

這種人從不吃虧。

一如上輩子,他剮了陸星哲一道傷,對方就一定要像鬃狗一樣從他身上狠狠咬塊肉下來,這已經不是兩敗俱傷了,這叫玉石俱焚。

陸星哲沒明白他在說什麼,笑嘻嘻道:“說不定你就好那口呢,想占我便宜。”

席年手裡捏著那隻簽字筆,他一隻手鉗製住陸星哲,另一隻手則在對方腰後起筆頓畫,筆尖絲絲涼涼,然後緩慢勾勒出了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