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四軍上將(1 / 2)

阿爾文不是典型的雌蟲,行事一向乖張,對他來說雌蟲為不為尊都無所謂,重要的是那些該死的雄蟲能受到懲罰,所以目前立場不明,此時他帶著兵想要強闖,卻被阿諾的部下攔在了外麵,雙方拔槍齊齊對峙,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無形的硝煙味。

阿諾出來就看見這一幕,他步下台階,軍靴落地的聲音在死寂的空氣中顯得尤為清晰,抬手示意部下把槍放下,看向阿爾文道:“你來做什麼?”

都是一起並肩作戰的兄弟,誰也不想兵戎相見,阿爾文也示意自己的部下放了槍,目光穿過阿諾肩頭,看向了他身後緊閉的大門,笑了笑:“不做什麼,隻是請楚綏閣下去軍部做做客。”

阿諾早猜到有這一遭,一如既往清冷,語氣淡淡:“他不會去。”

阿爾文一頭紅發張揚,聞言勾唇道:“嘖,所有‘尊貴’的雄蟲閣下都去了,缺他一個不太好吧,放心,隻是請去做客,死不了。”

阿諾不著痕跡握住腰間的槍,語氣冰冷:“原因?”

阿爾文攤手:“簽訂一些東西,簽完過幾天自然就放回來了。”

當然,隻是針對楚綏這種沒有“前科”的雄蟲,阿爾文覺得自己已經夠客氣的了,按理說住在a區的雄蟲要最先帶走才是,他特意把楚綏放到了最後呢。

阿爾文說的輕巧,過幾天就放回來了,誰知道楚綏會不會受刑,阿諾不會去賭,也不想賭,他緩緩攥住那把槍,指尖落在扳機上,骨節分明的手青筋浮現:“你知道,我不可能讓你帶走他。”

臨近血脈暴.亂期邊緣的雌蟲脾氣實在好不到哪裡去,阿爾文見阿諾竟然為了一隻雄蟲和他拔槍相向,怒氣已經有些按捺不住,陰沉沉道:“我說了,他死不了。”

阿諾神色不變:“我也說了,他不會去。”

第三軍和第四軍實力相當,真打起來還不知道誰占便宜,阿爾文眼睛一眯,當下再也忍不住,直接拔槍對準了阿諾,咬牙切齒的道:“你還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

阿諾是雌蟲,現在卻為了一隻雄蟲和多年的戰友鬨翻臉,這在阿爾文眼中就是跪久了站不起來,那麼多雄蟲都去了,怎麼偏偏就楚綏搞特殊?

阿諾不是最公正嚴謹的嗎,現在到底站在哪一邊?!

被欺壓已久的雌蟲?還是雄蟲?

阿爾文現在滿腦子都是“阿諾變了”四個字,他的指尖緩緩扣上扳機,對準阿諾,一字一句威脅道:“你再不讓開,就彆怪我開槍了。”

開槍是不可能的,他們誰也不會開槍,隻是現在哪一方都不願意退步而已,這件事就算阿爾文不做,第一軍第二軍也會有蟲來做,阿諾擋不住的。

阿爾文不明白,不明白雄蟲有什麼可保護的,他們曾經一手創立自由盟,為的就是這一天,然而阿諾卻在這個時候站到了他的對立麵去。

他們僵持的太過專注,以至於沒發現楚綏竟然翻窗戶出來了,直到阿爾文手中的槍猝不及防被人卸掉,他才終於回神,卻見楚綏一把將阿諾拉到了身後。

楚綏也惜命,他原本沒打算出來,卻又覺得躲著不是辦法,他在裡麵看見阿爾文對阿諾拔槍,乾脆直接翻窗戶出來了。

阿爾文一個沒注意,竟被楚綏這個戰五渣卸了槍,反應過來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他皮笑肉不笑的道:“楚綏閣下,您如果能出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楚綏看了眼手中的槍,不免又想起上輩子阿爾文把某個雄蟲打得腦漿迸裂的樣子,說不怕那是假的,但咬咬牙把心一橫,大不了就是個死,又平靜了下來:“阿爾文上將找我有事嗎?”

阿諾想說些什麼,楚綏卻攥緊他的手,示意不要出聲。

阿爾文見他把阿諾護在身後,掃了眼,收回視線道:“隻是想請楚綏閣下去軍部做客,不會造成什麼傷害的,畢竟事關雄蟲未來的生活,缺了您一個似乎不太好?”

說實話,楚綏真的想不出他們把所有雄蟲聚在一起想乾什麼,上輩子是為了鞭笞受刑,這輩子呢?

楚綏用儘生平最大的力氣按住阿諾掙紮的手,直視著阿爾文,然後笑了笑:“原來想請我做客,早說,何必鬨的不愉快。”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光憑第四軍的兵力是不足以抵抗的,更何況楚綏也想看看他們在打什麼主意:“去軍部一趟也不是什麼大事,我沒說不去。”

“雄主!”

阿諾聞言瞳孔收縮,他反攥住楚綏的手,從未有過的大力,眼中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沉聲道:“您千萬不能去!”

是真的不能去,那些議員不知道在搞什麼鬼,仿佛研製出信息素就肆無忌憚了般,仔細想想,曾經可望而不可即的雄蟲一夕之間跌落神壇,隻能任由他們宰割,誰會不動心?

就算雌蟲再厭惡雄蟲,但對異性天生的渴望早已經深深刻在了他們的基因裡,永遠也磨滅不掉。

楚綏心想現在還隻是阿爾文帶兵,到時候如果第一軍第二軍也過來,那就不好辦了,他不著痕跡掙開阿諾的手,對方卻指尖青白,死也不肯鬆開:“我不會讓您去的。”

楚綏這輩子就從來沒做過什麼磨磨唧唧的事,他抬眼看向阿諾,卻見那雙藍色的眼睛微微泛紅,藏著不易察覺的痛色,頓了頓,忽然伸手將他拉進了懷裡。

“對不起……”楚綏說。

他似乎從來都沒能替阿諾做些什麼。

如果這次真的能熬過去,他也想學著怎麼去做一個好雄主,學著怎麼去做一個人……

他從沒有用這樣低緩的語氣說過話,阿諾聞言指尖微顫,卻怎麼也聚不起半分力氣,險些抓不住他的袖子,楚綏見狀微微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輕輕搖頭,看著他道:“等我回來。”

他不信雌蟲會對雄蟲趕儘殺絕,也許事態並沒有嚴峻到那種地步。

阿爾文一直冷眼旁觀,等楚綏說完話,這才慢悠悠的開口道:“閣下,請吧。”

楚綏看了阿諾一眼,然後轉身走向外麵的飛行器,經過阿爾文身邊時,手腕一翻,將他的光能槍遞了過去,似笑非笑道:“上將,你的槍。”

被雄蟲卸槍堪稱奇恥大辱,阿爾文看了他一眼,然後麵無表情把槍拿了回去。

眼見著第三軍的蟲離開,副官斐迪不自覺皺眉,麵露擔憂的看向阿諾:“上將,我們現在怎麼辦?”

阿諾不語,他定定看著楚綏離開的方向,想起剛才對方在他耳畔不著痕跡說的話,把槍重新塞入腰間,大步朝門外走去:“走,去研究所一趟。”

楚綏上班的時候,自認為已經把軍部上下都摸了個清楚,但當他坐上飛行器,停在一座類似會議大樓的建築前,卻覺得相當陌生,掃了一圈,卻見周圍都有重兵把守。

阿爾文帶著楚綏走了進去,穿過幾道長廊,最後在一扇牌號標注A區的門前停了下來,他用指紋鎖開了門,然後道:“楚綏閣下,請吧。”

楚綏眼角餘光一瞥,發現裡麵似乎還有彆的雄蟲,看了阿爾文一眼,然後邁步走進房間,隨即身後就傳來哢嚓一聲輕響——

門被反鎖了。

這是一棟複式樓,不像軟禁室,也不像刑訊室,客廳很大,擺著沙發茶幾,裝修典雅,甚至有一道回旋樓梯,直通二樓,隱約可看見上麵有不少房間。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不少雄蟲,粗略一數竟有十來個,他們看見楚綏進來,齊齊抬頭看了一眼,又三三兩兩的收回了視線,仿佛在說:又是一個倒黴蛋。

楚綏心裡卻鬆了口氣,這個環境怎麼看都比上輩子被鎖起來強,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伸手扯了扯衣領,然後在沙發上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楚綏的武力值在雌蟲堆裡排不上號,但在雄蟲堆裡絕對“名聲在外”,星網上還有視頻為證,他剛一落座,身旁一名娃娃臉的雄蟲就麵色驚慌的往旁邊躲了躲,楚綏察覺到他的動作,懶洋洋抬眼看了過去,聽不出情緒的道:“你躲什麼?”

聲音故意壓的很低,看起來喜怒難辨,渾身都散發著“我不好惹”的氣息。

那名娃娃臉的雄蟲聞言一哆嗦,顯然聽說過楚綏的惡名:“沒……沒躲什麼……”

楚綏仿佛是為了故意找茬:“沒躲什麼?那你哆嗦什麼?”

他這幅樣子像極了惡霸,旁邊一名雄蟲似乎看不下去,皺眉道:“都這個時候了,我們就彆內訌了。”

娃娃臉雄蟲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就是,就是。”

楚綏本來也沒打算做什麼,眼見著話題打開,往周遭看了一圈:“不是說所有雄蟲都被關起來了嗎?怎麼就我們幾個?”

剛才出言製止的雄蟲解釋道:“這裡是A區的雄蟲,另外幾個區分彆都被關在了不同的地方。”

楚綏若有所思:“他們把我們抓起來,想做什麼?”

娃娃臉雄蟲忍不住插嘴道:“隻要簽完律法協議我們就可以離開了,但是帕林不讓我們簽。”

言語中帶著些許抱怨。

帕林聞言倏的從沙發上起身,直接揪住了娃娃臉雄蟲的衣領罵道:“閉嘴查德!你前腳簽了協議,後腳就會被帶進刑訊室,誰告訴你那些簽了協議的蟲是被放回家的?!”

查德臉色脹紅,楚綏都以為他會吼回去,但事實上他隻是不服氣的囁喏道:“班森他們簽完協議都被放回去了!”

帕林聞言直接一把將他甩在了沙發上:“那是因為他們沒有案底,你敢對蟲神起誓說你沒有案底嗎?!阿爾文那個瘋子把所有帶案底的雄蟲都關起來了,進去就是個死!”

查德有些心虛:“我……我當然沒有案底……”

帕林冷笑:“是嗎,既然如此,去年霍頓上將為什麼會因為重傷而被送進醫療區?我可真該謝謝你,謝謝你把你的雌君折磨得生不如死,現在第二軍讚成雌蟲為尊,說不定就是你的功勞!”

A區的雄蟲都是勳貴之後,要麼出身貴族,要麼像楚綏一樣,雌君在軍中有一定的地位,查德的雌君就是第二軍目前的掌權者霍頓上將。

軍權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動搖國家製度,軍權在誰手裡,誰就擁有話語權,現在雌蟲影響著帝國未來的走向,而雄蟲某種意義上也影響著雌蟲的決定。

例如楚綏,阿諾為了他可以選擇平權,這是正麵例子。

再例如查德,霍頓上將因為他選擇雌蟲為尊,妥妥的反麵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