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 / 2)

寇越 品豐 7029 字 4個月前

第二十八章

時研在人來人往的銀行大廳偶遇畢業後再未見過的周韻韻。

時研跟馬慧珍剛開始戀愛那一年隔三差五請肖陽和周韻韻兩位室友吃飯, 但自打與寇越在第三食堂門口一役以後,兩個女生再也沒出現過。時研能體諒兩個女生夾在寇越和馬慧珍之間的不易。

“什麼時候回來的?”時研問道, “結婚的時候你跟肖陽都沒出現,慧珍特彆失落。”

年初兩人結婚,肖陽和周韻韻都沒出現。馬慧珍夜裡趴在時研胸口失落地解釋:肖陽坐月子,來不了,周韻韻在滇市上班,太遠了,來不了。

周韻韻用非常複雜的目光望著時研。

時研怪道:“怎麼了?”

周韻韻麵上帶著一層仿佛一擦就能抹掉的薄笑,道:“有沒有時間,去對麵星巴克坐坐,以前吃你不少回, 這回我請。”

在你眼裡, 馬慧珍是個什麼樣的人?

長相弱不禁風但性格獨立、做事細心周到、精於自我開解、在錢財上不斤斤計較,雖然稍微有些爭強好勝,但能忍得下原生帶來的和我媽給的委屈,偶爾是有一些小小的心計, 但都無傷大雅。

我並沒有收到馬慧珍的婚禮請柬,肖陽應該也沒有,我們彼此之間早就不聯係了, 要不是你主動說起, 我甚至不知道你們已經結婚了。

……

寇越租房搬走沒有告訴任何人, 大約隻有係領導知道——係領導專門給開的證明。肖陽當晚回去, 在她那張空床前愣愣站了十分鐘, 一句話都沒說。一周後, 她轉宿了。我們學校轉宿這麼難, 不知道她用了什麼門道。我沒地兒可搬, 也沒餘錢,隻好儘可能早出晚歸,要不是學校不答應,我恨不得睡在圖書館。

……

我大概能猜到馬慧珍是怎麼跟你說的,大概率跟給我們的說辭沒有區彆。你雖然清楚事實,但她邏輯自洽,而且楚楚可憐的,你便深信她也是被她媽媽蒙騙了,對不對?畢竟誰的媽媽會恬不知恥地告訴女兒“我們訛了一條人命”。但即便她媽媽不說實話,她日複一日的真的猜不出來嗎?

……

馬慧珍真的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整整兩年,她的人設和她的故事滴水不漏。我跟肖陽都對她深信不疑。我到現在我都想不明白,她一個當年甚至不滿二十歲的姑娘,心裡素質竟能這麼強大,顛倒是非、混淆黑白、麵不改色。她背著我們向寇越下跪,堵死了寇越的嘴,再背著寇越,倒打一耙。

……

我後來一遍遍回想那兩年,一幕一幕,過篩子似地。居然就真的沒有發現馬慧珍的不對勁嗎?是有發現過的,並且好幾次。她最開始仿佛是刻意要去你常出現的地方堵你,她針對寇越的一些似乎意有所指的話……但馬慧珍那張嘴瞎話比真話都真,所有的事情,經她鞭辟入裡一解釋一分析,就全是她的理了。當然,寇越那個狗脾氣,也多少得買點單。

……

我再告訴你,我們大一大二那兩年都做了什麼蠢事。我們故意排擠寇越。去圖書館隻占三個人的位置,任何事情三個人達成共識就表示“全員通過”了,大二宿舍給配的洗衣機壞了,我們三個人出錢修好,她就不好再使用了。她並非沒有向我們示好過,但馬慧珍總會在之後不經意地上眼藥,所以我們並不領情。所有人都以為寇越霸丨淩彆人,其實她才是正經被霸丨淩的那個。

……

我前不久在度假村偶遇寇越,你知道嗎,就跟大三大四那兩年一樣,我仍然是繞開她貼牆走的,不敢去打招呼。不然我能怎麼辦?長達兩年的排擠,你讓我上前輕飄飄地說一句對不起?

……

其他宿舍每年聚餐,我們宿舍四個人,個個都希望彼此老死不再相見。是的,我跟肖陽之間也是,彼此見證了彼此長達兩年的傻逼——當時以為是在打抱不平——不見麵的好。

……

你大概也看出來我喋喋不休是不懷好意,我確實沒懷好意,但馬慧珍膈應了我這麼多年……我言儘於此,以後再見麵不必打招呼了。

……

時研渾渾噩噩地遊蕩在回家的路上,明明正是秋老虎天,熱得能脫一層皮,他卻一陣一陣冒冷汗。

他知道她是有點兒心計的,但她在街坊鄰裡的指指點點裡長大,也不太可能長成不通世故的傻白甜,是不是?寇越說她是個撒謊精,段芝芝說她是個小人,哪有那麼嚴重?她隻是由於生長環境所致過於敏感,由於過於敏感而顯得言行舉止缺些底氣不夠坦蕩蕩。但並非不能理解的吧。

他所有的寬容和憐愛,都是基於馬慧珍並不知道實情。但如今,608宿舍脾氣最好的周韻韻釜底抽薪地告訴他,她不但知道實情,而且成功顛倒了實情。

“‘至於時研,不管你自己是怎麼想的,時研一直隻當你是個鄰居家的妹妹,除此之外沒彆的’。你看她有多聰明,她分外清楚你跟寇越的關係,分外清楚自己挨打根本和全部的原因,但卻突然當眾說了句這樣似是而非的話,這居然是‘無傷大雅’的小心計?你去問問寇越,她被人在校園網裡追罵“賤丨貨”、“爛丨人”和被人P遺照的時候,有沒有覺得無傷大雅。”

“馬慧珍是個能乾大事兒的,因為她沒有底線。我們做錯事情,會積極道歉賠償,但不會向人下跪,因為太戲劇性了,沒有任何實際作用,但馬慧珍跪得了,她開學當天噗通一跪,唬得寇越再也沒法開口。因為寇越也知道,雖然馬慧珍是得利者,但她本人確實無辜。然而馬慧珍轉頭就膽大心細地給我們炮製了個相反的故事。在這個故事裡她憐憫寇越因為那件事情沒有爸爸,所以願意容忍寇越的屢次冒犯。我太能理解寇越五內俱焚下那四個耳光了。她家真是一脈相承的無恥。”

……

整個談話的後半段,時研一言未發,直到離席,他的咖啡杯都是滿的——他隻在剛開始寒暄時喝了兩口。

高頌的新戲殺青了,高頌工作室的小夥伴們,在林染的號召下,約上朝歌常有交集的化妝師、造型師等,一起去前圈內人的酒吧放鬆。雖然是私人小聚會,不需要社交,但大家依舊衣著得體,以防偶遇鏡頭。

“聽說有個大女主戲在跟武七七接觸,片酬給到這個數。”趙思璿比了個六,“武七七終於熬出來了。”

“你消息滯後了,武七七正猶豫間,對方又給漲了兩成。”林染慢條斯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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