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報應(1 / 2)

顧子安拉著紀夕的手, 並未直接去會客廳, 而是轉頭往總裁辦公室隔壁的監控室走去。

他神態悠閒, 言簡意賅地問身後的秘書:“來了幾個?”

秘書謹慎地斟詞酌句:“如您所預料的那樣, 原本隻有顧老太太一個人過來, 我們的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給顧先生和顧夫人打了電話, ”秘書抬腕看了眼時間, “應該還有十五分鐘就到了。”

顧子安眯了迷眼睛, 臉上帶著一絲讓人頓生寒意的笑,聲音也是冷冰冰的:“很好,先讓柳邑好好招待顧老太太,可千萬不能怠慢了。”

秘書點頭應承下來,給監控室的門關上, 快速離去。

柳邑一眼望見大廳待客區的沙發上坐著的顧老夫人, 月餘未見, 老態儘顯。

他心裡高興, 腳步也輕盈了點,隻是步伐依舊不緊不慢, 背著手散步似的走到顧老夫人麵前,臉上笑意盈盈的,挑不出錯。

顧老夫人見到他,如同見到救星,數日來的打擊和奔波已經讓她儀態全無,她的拐杖恨不得戳到前台小美女的臉上,手抖著跟柳邑尖聲告狀:“柳邑, 你快跟她說我是誰!這賤蹄子太不知好歹,竟敢連顧總的親奶奶都敢攔,你快讓她滾蛋!”

前台美女一聽這話,渾身一抖,她隻是按照要求攔人,難道攔錯了,竟然給顧總的奶奶攔住了?她害怕地微微抬頭看向柳特助,腿一軟差點沒站穩。

柳邑倒是憐香惜玉,他快速扶了前台美女一把,跟顧老太太笑道:“顧老夫人莫生氣,這隻能說明顧總對夢安集團管理有方,連前台都這麼堅持原則,您應該替顧總高興不是。”他安撫似的在前台美女的背上拍了拍,笑道,“這月給你加工資,快忙去吧。”

顧老夫人看著臉上頓時驚喜交加的賤蹄子,恨不得一口老血直噴當場,她胸膛劇烈起伏,聲音裡帶了十分的怒氣:“柳邑,你......”

柳邑沒讓她說出多餘的話,臉上帶著笑,乾脆利落地打斷她:“我說顧老夫人呐,您這麼大年紀不在家裡安享晚年,這大冷天的,您兒子兒媳舍得讓您出來奔波受罪呐,嘖嘖,這也太不孝了,不過還好,您大孫子沒白疼,小曜最孝順您,對了小曜今天怎麼沒陪您過來?”

他轉動脖子故意往顧老太太身後看了眼,隨即做恍然大悟狀,一拍腦門道:“哦!真對不起,我忘了小曜現在已經被關進看守所了,真是對不住,提到您的傷心事了。”

顧老夫人如雞爪似的手指,緊緊揪住布藝沙發扶手上的花邊,臉上氣的一塊青一塊白,她知道柳邑是存心氣她,她深呼吸兩下,厲聲道:“住嘴,快帶我去見顧子安,我知道他在公司。”

柳邑從善如流地微微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意味深長地道:“顧老夫人這邊請,顧總可等您好久了。”

——

牆壁上100寸的顯示屏上,正實時監控著會客廳裡的畫麵,此時,顧老夫人正坐在真皮沙發上,老態龍鐘的臉上帶著焦躁和憤怒,全然無視柳邑推過來的茶盞。

紀夕不解地看向站著身側的顧子安,大膽猜測道:“哥,是不是還有稀客要來?”

顧子安左手握著紀夕的右手,十指交握,反複摩挲著,兩枚對戒若有似無地發生輕微的碰撞聲,他右手捧著紀夕的臉,迷戀地跟他額頭相抵,在他柔軟的唇上印下一個個熱烈的吻。

等親昵夠了,他才盯著紀夕如星辰般閃亮的眸子,眼裡都是溫柔的化不開的光,柔聲道:“對,好戲還沒開場呢,估計咱們得等會兒才能回家了。”隨即,他拉著紀夕轉身,往身後柔軟舒服的寬大沙發走去。

紀夕看著茶幾上擺放著三個精致的玻璃碗,碗裡分彆裝著飽滿的車厘子,切好的奇異果和芒果丁,沙發上放著的毛毯也是他最喜歡的那一種款式,他心下了然,看來這場好戲顧子安已經籌謀已久。

反正隻要能跟顧子安黏在一起,在哪兒他倒是無所謂,再說了,有吃有喝有帥哥在側,還有精彩的電影看,還要什麼自行車!

顧子安扶著紀夕斜靠在貴妃榻上後,端過水果沙拉擺在沙發扶手旁的小櫃子上,保證紀夕伸手就能夠到,又貼心地拿過一旁疊好的毯子,抖開搭在紀夕的肚子和大腿上。

跟個保姆似的做完這一切,他這才坐在紀夕身側,給乖巧的人攬在懷裡,用叉子叉了塊芒果送進小美人嘴裡,哄道:“電影還沒開始,先吃點東西。”

顧子安溫熱的呼吸全部噴灑在紀夕的耳側,加上他慵懶性感的嗓音,紀夕感覺自己的耳朵和半邊身體都麻了。

紀夕甚至忘了看一眼顯示屏上的顧老夫人,心裡眼裡全是身側的顧子安,他輕輕咬著一半的芒果,既不吞咽也不嚼食,隻揚起脖子,眨著眼睛,意味深長地盯著顧子安。

顧子安揉著他的耳垂,笑著俯身去咬露在紀夕嘴巴外麵的另一半芒果,咬著咬著,吃著吃著,兩個人又接了一個帶著芒果清香味兒的甜蜜深吻。

一吻畢,顧子安拿了幾張抽紙,給兩人擦乾淨嘴巴,他捏著紀夕的鼻尖,嗓音暗啞地溫柔埋怨道:“你學壞了,現在是個會勾人的小野貓了。”

紀夕端過一旁的酸奶喝了一口,不服氣道:“哥,那是你以前傻,你還記得我陪你出差泡溫泉那次嗎?”

顧子安隻分出三成的注意力聽他說話,另外七成都放在他沾了一圈酸奶的上嘴唇上,白色的粘稠液體讓他想起了某種東西,配上紀夕純情無辜的表情,更顯得浪蕩風情。

顧子安的喉結無意識地上下滑動幾下,隨即就感覺自己喉頭發緊,氣血直衝小腹,還沒等他深呼吸兩下,試著轉移視線讓自己冷靜一下,下一秒,這個勾人卻不自知的小妖精就伸出薔薇色的舌尖,快速地舔掉了嘴唇上白色的酸奶。

然後,他毫無戒備心地開口坦誠道:“哥,泡溫泉的時候,我可就想著法子去故意勾引你啦。”

顧子安瞄了一眼顯示屏,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曲起手指敲了敲紀夕的額頭:“不知道誰傻,你個小傻瓜。”

不過在溫泉裡來一場,肯定彆有一番滋味,顧子安這個老狐狸挑起眉毛,心下打定了主意。

——

顧正業彎著腰從內飾破舊的出租車裡下來,抬頭瞄到闊氣威風的夢安集團大樓時,頓時挺直了腰杆,將顧家被封、公司破產、顧景曜身陷囹圄的陰雲統統拋之腦後,夢安集團奢華的大樓給了他錯覺,更給了他底氣,他現在再潦倒悲慘又如何,顧子安隨便打發給他一點,都夠他東山再起了。

這樣想著,從錢包裡寒酸地往外掏零錢時,他無不自得地跟沒正眼瞧他的司機師傅說:“看見了嗎,夢安集團,上麵六十層坐的的總裁,他姓顧,”語言不足以表達他的嘚瑟,他“砰砰”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兒子!”

司機接過一遝零錢,看都沒看一眼,隨便往手扶箱裡一塞,嘴裡不動聲色地輕哼一聲:“哦。”馬雲還是我爸爸呢。

顧夫人在顧家過慣了養尊處優的貴婦人生活,本就忍不了這臟破充滿異味的出租車,又見顧正業這副慫樣,她嫌丟人,掩著口鼻拉著裙擺,快速拉開車門下了車,心裡再不滿再怨恨,她麵上也不敢表現出分毫:“老顧,快點吧,耽誤事兒就不好了。”

顧正業見司機對他的話興致缺缺,一副不大相信的樣子,他在心裡罵了句傻缺,想著等老子東山再起,一定要好好打你這不識貨的狗臉。

他拉開門下車,並未將司機師傅的態度放在心上,使勁揚起脖子看向夢安集團雙子塔的最高處,興衝衝地拉著身側的顧夫人,問她:“阿米,你看這樓,這地段,嘖嘖,隨便給我一層,我可就發財了。你猜顧子安讓咱們來,到底會給咱們什麼?”

顧夫人揉著昨晚被顧正業踢腫了的腰部,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了一步,跟他稍稍拉開一點距離,淡淡道:“趕緊進去就知道了。”

顧正業一直都有暴力傾向,稍稍有點不痛快就對枕邊人拳打腳踢,顧夫人知道小談生前經常遭受顧正業的毒打,她自己也未能幸免,隻是之前她貪圖顧家的榮華富貴,事後顧正業又百般求饒,她能忍就忍了。

隻是現在,顧家已經完蛋了,如果今天顧子安不能還給顧家跟之前一樣的富貴生活,那麼,她肯定得給自己找一條妥帖的後路。

顧正業趾高氣揚,顧夫人心懷鬼胎,兩個人各懷心思地往大廳走去,前台美女客氣給兩人領往會客廳。

顧老夫人早已等得不耐煩,但是她知道自己求人辦事,不好發作。

聽見開門聲,她以為是顧子安來了,忙整理了一下鬢角的碎發,儘量用無懈可擊的外表彌補惶恐不安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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