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15章(2 / 2)

表兄有病 三月蜜糖 5358 字 3個月前

朔望割血,不是非要不可,隻是能緩解魏韻的疼痛,而她已然當成了習慣,不肯再忍耐半分。即便蕭含玉高熱,魏韻算計的也隻是自己得不到血,日子難熬。

她不關心蕭含玉,哪怕她喝了蕭含玉十餘年的血。

顧氏去梧桐院時,魏含璋仍抱著蕭含玉,纖軟的小人安靜窩在他胸口,雲鬢微散,珠花掉在地上。

她的左手貼在魏含璋雪青色衣襟處,指肚下暈開大片血跡,濃烈如火,看的顧氏心突突直跳。

蕭含玉依舊昏迷,烏睫如墨,臉頰透白到能看出隱隱脈絡,此刻的唇緊抿,唇角不知何時咬出血痕,結痂後突兀地黏在那兒。

顧氏拿帕子沾水,想給她擦掉。

魏含璋抱著蕭含玉側過身,顧氏的手落空,心裡不是滋味。

“胡大夫怎麼說?”

“母親在乎嗎?”

顧氏深吸一口氣,坐在床尾平靜地看著他們兄妹。

“我養她大,嗬護愛惜,我當然在乎。”

魏含璋掀開眼皮,冷冷望著顧氏:“她不會死,至少現下不會。”

蕭含玉陷入極深的夢境中,她總是聽到有人喚她“嘉嘉”,她很久沒聽過這個稱呼了,自從爹娘死後,住進侯府,姨母喚她阿玉,玉娘,魏含璋喚她妹妹,魏韻喚她姐姐。

嘉嘉是她的乳名,是爹娘對她的稱呼。

她動了動唇,呢喃著。

魏含璋低下頭,掌心撫著她臉頰,聲音放的很是溫和:“嘉嘉,哥哥在。”

淚珠從她眼角滑落,滾到魏含璋手裡,猶如燒灼的炭火掉進水裡,激起濃白的煙霧。他怔了瞬,抱住她手臂的手愈發收緊,像懼怕失去,他低頭,下頜蹭著她的發絲。

“嘉嘉,是哥哥不好,不該同你生氣。”

“哥哥錯了。”

他溫和地說著,在顧氏看來已然低聲下氣,她兒子性冷寡淡,彆說在外頭,便是在家中也鮮少有如今這副麵孔。

魏韻怕他,確切來說顧氏也懼他。

他的淩厲是骨子裡帶的,不怒而威,誰都無法心懷詭事自他麵前安然無恙。

夜裡顧氏睡不著,歪在軟榻上透過支摘窗看月亮,信陽侯提著鳥籠躡手躡腳拐進遊廊,貓著腰探頭往裡張望,顧氏冷眼瞧著,不發一聲。

信陽侯把鳥籠掛在簷下,伸手戳了戳鳥喙,月光下,那鳥的羽毛五顏六色,像顏料倒在上麵。

他推開門,弓腰去合的光景,空氣裡傳來一聲冷笑。

信陽侯險些跳起來。

“你..夫人還沒睡呢。”

他訕訕賠笑,腰也直起來,佯裝鎮定地往榻邊走,餘光瞟了眼,見顧氏板著臉心情不虞,登時咯噔一聲,走路的動作都變得慢悠悠。

“夫人怎麼不掌燈?”

顧氏乜他,嗤了聲道:“珍禽園的掌櫃讓小廝送來賬目,道你這月花了五百八十兩買鳥,你是很好,學會賒賬了。”

信陽侯坐下來,討好似的給她捶腿:“但凡夫人多給我些銀子,我不至於拿侯府腰牌賒賬,丟夫人的臉。”

顧氏抬腳踹他,他也不躲,老紈絝般捧住顧氏的腳,央求道:“就這個月,往後不買了,成嗎?夫人,你不知那鳥多俊,我好容易才憑著交情買到,你就通融通融。”

顧氏懶得與其置喙,如今信陽侯在她眼中,隻是兩個孩子的父親,該給的體麵她會給。

“今兒阿韻喝藥,你不在。”

“哎呀,你看看我這腦子,明兒一早我就去芍香院看阿韻。”

顧氏心寒,比天上掛著的月亮還寒。

蕭含玉這一番著實病的駭人,胡大夫用了虎狼藥,初初喂下去,她全嘔了出來,後來便減少分量,多次服用,熱了兩日才漸漸退溫。

魏含璋早出晚歸,但凡在府中,必定先去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