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結束的第三天,大家的大學生活逐漸步入正軌。
然後上課的第一天，上的第一堂課，就是法律。
——重要的法律課。
“首先呢,我們就從大家所熟知的刑法講起。你們都是綜大的學生,也是國家的未來，我希望你們都將法律銘刻在心，謹守原則，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不要踏過法律的底線。”法律課的老師是個嚴肅古板的中年人,一看就是個不好開玩笑的，所以所有人都聽得很認真。
做一個對國家有用的人，從認識法律開始。
“去年年末總結，去年一年的犯罪率相較前年又上升了零點四個百分點,國家又新增了三條法律法規,修改了五條。這幾條新增修改的法律法規中有一大半都是與超能力的使用有關的。”法律課老師都沒有翻開教案，對於法律最新的更改信手拈來。
考慮到綜大背靠軍部和科學院的背景，顏書猜測這個法律課老師可能是綜大直接從國家相關的法律機構拉來的。
法律課老師還在繼續講課，“在超能力出現之後，使用超能力犯罪的人數不可避免地增加，十年前還是百分之四十,到了去年已經增加到百分之八十,我們來看一下法律中的相關規定...”
在聽到這部分的時候,雖然顏書早就已經了解過相關的法律了，但還是暫且收回了注意力放到老師所講的東西上。
“老師,那為什麼不限製能力的使用呢？”有人提問，“現在我們國家對超能力的限製隻有一條‘公共場合使用超能力涉嫌危害公共安全’，但是並沒有懲罰措施,就像是說不要在公共場合吸煙一樣，並沒有力度啊？”
這個提問的人的聲音還挺耳熟，顏書順著看了過去，不出所料看到了舉著手的韓躍。
因為這節是大課，是幾個功能班和強化班一起上的，而強化一班和功能一班，都是一班，大課湊到一起也是理所當然的。
“是啊，為什麼不限製呢？”老師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誘導思考一般地提出反問，“其他的一些國家，主要是一些島國，為了減少犯罪率已經出台了監管政策，對於能力危險的人，從能力覺醒的那一天起就實行社會監管製度。”
老師說完這段話，適時的給了學生一個討論的時間。
“啊這，這種製度也太扯了吧，能力又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隻是因為能力比較危險就要一直活在監視下。”
“我覺得在這種製度下，就算是個正常的好人，也會被逼得反社會反人類啊...”
“還彆說，前年漂亮國不是有個鬨得沸沸揚揚的犯罪值評定嗎，說是根據人生經曆已經心理狀態判斷犯罪值，要把犯罪值高的人集中起來進行一個‘心理治療’。雖然說最後提出這個的人是被噴得體無完膚，但是我隻要一想想這樣的製度竟然出過提案，我就覺得毛骨悚然。”
“...”
同學們議論紛紛，法律老師也任由學生們討論。
梨繪看起來也想找人討論一下，但是姚瞬明顯表現出了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也不是那種會關注其他國家事情的人，江自然就更不用說了，梅譜對這些了解程度依舊一般般，他們幾個裡麵對國際情況比較了解的竟然是劉八卦。
“不管是什麼方麵的知識，行騙...啊不，算命的時候總會有用到的時候的。”劉八卦笑得一臉神棍。
梨繪看了劉八卦兩秒，果斷放棄和她討論，轉而去找正在筆記本上記著什麼的顏書討論。
“書書，你說為什麼我們國家沒有限製能力使用的強製規定呢？”她特意等到顏書停下筆來的時候才戳了戳顏書吸引她的注意力。
“其實有。”顏書有一說一，回答梨繪的話，“而且其實限製也不少，隻不過分散在不同法律的細枝末節裡，就顯得不明顯了。”
“啊？”
“比如交通法裡，有一條不僅允許在空中飛行，阻礙交通者首次罰款200，第二次被發現要拘留三天。”顏書用筆端點了點紙麵，“可以鑽進地下行動的也一樣，如果你去搜索一下就會發現這樣細枝末節的規定林林總總的還有很多。”
“至於為什麼沒有更強硬的規定，我想應該是因為國情吧。”顏書無聲地笑了笑，“嗯...因為我們是社會主義國家。”
梨繪乍一聽到這個理由，不由嬌軀一震。
但是仔細一想，又覺得除了這個原因也沒彆的原因了。
“從長久的發展來看，限製使用超能力對社會穩定是有負麵影響的，也不利於發展，先不說主動能力和被動能力的區彆，具有攻擊性的能力在社會上其實已經是少數了，大部分人的能力沒有什麼殺傷性，類似於預知天氣，辨識味道這樣的平和無害的能力。而超能力犯罪數量的增加，其實跟超能力的關係不大，隻是原本拿刀的那群人換了個武器，就算沒有超能力，很多人也同樣會拿起刀，就算禁止使用超能力，他們都選擇犯罪了還會在乎這個禁止嗎。”
梨繪仿佛懂了。
“是不是類似於道德綁架隻能綁架有道德的人，法律隻能約束遵守法律的人的意思？”
“你要這麼理解也行。”
顏書忘了在哪看到過一個很有趣的說法，說法律的量刑其實是用來約束執法者的，避免執法者依照情緒重判，擾亂公平。
正好這時候老師也叫停學生們的討論接著往下講下去了。
他深入淺出地解釋了原因，說的雖然沒有顏書這麼直白，但是也多少有點這個意思，主要也是講了國情的影響。
顏書聽了一會兒，又繼續分神在筆記本上寫下一些東西。
因為受到剛剛討論的時候聽到的，老師說的那個島國的例子，和其他同學對於國外一些措施的討論的啟發，顏書想到了一個也許會適合她的國家使用的，用於限製犯罪的一個手段。
她之前去過的那個人工智能反叛的世界，在人工智能反叛之前那個世界的犯罪率是極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