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烏拉諾斯的詛咒(1 / 2)

世界極西之地,遼闊無際的大地與黑暗的塔耳塔洛斯之間,有一座白色神殿高高聳立。白色飛鳥叫聲悅耳,在石柱間徘徊穿梭。神殿周圍花團錦簇,粉的,黃的,白的,錯落有致地盛開著。太陽神許珀裡翁灑下陽光,在花瓣上照耀出一串串的銀白,風兒一動,似有珍珠從柔軟的花瓣上滑落。

微風吹過,花海一片片地傾倒,共同拱衛著最中心的神殿。美麗的寧芙們歌唱讚歌,讚頌著永生的神靈。

歌喉動人,陽光燦爛,卻沒有任何一樣敢進入潔白神殿之內。

司掌命運的神靈正在其中沉睡,神殿隔絕了所有驚擾到他的存在,寧芙的讚美也同樣如此。

龐大的神殿之內,隻有兩個神靈是清醒的。

克洛托抬起手臂,與她的姐姐共同坐在石床旁邊。

神靈是冷熱不侵的,石床的冰冷並不會傳遞到沉睡之人的身上,但是女神依舊貼心地讓寧芙們采來鮮花,把它們鋪在石床之上,來隔絕上麵的涼意。

鮮花簇擁著沉睡的神靈,軀體逸散出來的神力讓它們盛開不敗。

床上的神靈安詳地沉睡著。從外表來看,“她”隻是一個瘦弱的少女而已,漆黑的長發完全遺傳自她們的母親——黑夜女神倪克斯,如同星光點綴下的暗夜,神秘柔順。纖長的睫毛微微翹起,形成彎月的弧度。白皙修長的雙手放在腹前,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僅僅看“她”微啟的嘴唇以及不帶蒼白的臉頰的話,似乎“她”也隻是睡著了而已。

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隻是“她”的這一覺,略顯長久,就算是神靈,也太過漫長了一點。

“拉刻西斯姐姐什麼時候醒呢?”長發蜷曲的女神攥緊自己的雙手,焦慮促使她眉頭緊鎖,不願意放開。

“克洛托,不要著急。”比起床上躺著的神靈,克洛托詢問的對象卻更顯豐盈,若不是眼角平時經常堆砌起冷漠,定然是讓人倍感親切的麵貌。

她的聲音中威嚴儘顯。她們是命運女神,從誕生之初就是能力最為強大的神靈之一,所有天神和人類的命運都由他們掌控,在神和人的敬畏下孕育而成的威嚴讓她每一次說話都仿佛帶著韻律,僅僅是相對而立,就讓一些普通神明不敢造次。

命運女神從誕生之初就已經有三人,阿特洛珀斯,拉刻西斯,以及克洛托。三人共用一隻眼,一隻耳,共享一切感官,卻又各司其職。克洛托是生命線的紡織者,每當有新生兒出生之時,克洛托就會用她的紡錘紡出他們的命運,拉刻西斯則決定這些人和神生命的長短,閉眼抽簽,將禍福分配到每個人的身上,阿特洛珀斯是人和神最為恐懼之人,因為是由她來決定一人何時死亡。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本該是三人之中最為親切年長的存在,卻因為自己的能力而顯得冰冷殘酷。

命運本該如此劃分,可是拉刻西斯卻在誕生之時就陷入了沉睡。沒有了他的存在,大多數人和神的命運都顯得太過順遂,一生毫無波折。人類的壽命沒有她的判決,長短難辨,每一個人都擁有著極其漫長的生命。

人類,神明早就已經習慣了沒有拉刻西斯存在的命運,隻有“她”的兩個姐妹依舊在等待。她們知道總有一天拉刻西斯會醒來,和她們一起履行命運女神的責任。

今天,便是拉刻西斯本該醒來的時候。克洛托特意穿上白衣,頭戴花環,就是為了歡迎姐姐的醒來,可是她已經等了一天了,卻都沒有等到拉刻西斯動動“她”翹起的長睫,露出克洛托期待已久的雙眸。

失望縈繞在克洛托紫色的眼眸之中,她趴在石床旁邊,花香彌漫在她的鼻端,連帶得床上的拉刻西斯也染上了甜蜜的花香味。

比起她和阿特洛珀斯姐姐,拉刻西斯顯得太過瘦小,就算是在眾多女神之中,“她”看起來也是羸弱的。克洛托捏捏自己的胳膊,她體態優美,身姿頎長,柔軟的胳膊豐盈可愛。包括她公正冷漠的阿特洛珀斯姐姐,她們都是最典型的神明形態。優美的身姿,婀娜多姿的身材,仿佛蘊含著豐富的生命力。這才是一個健康的神明該有的身體。比起她們,拉刻西斯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沉睡的原因,所以顯得非常瘦小,就算是麵貌也保持在“少女”的形態,克洛托每次看著“她”,都覺得“她”是那麼的纖細瘦弱,仿佛輕輕一捏,就會化成星光閃爍的流沙,從她手間消失。

即便如此,克洛托也極其喜歡拉刻西斯,那是她很少在神明中見到的纖弱美麗,對待看起來比她還小的拉刻西斯,克洛托心中總會有著一種保護欲,恨不得時時關注著她的狀態才好。

“如果拉刻西斯姐姐是個男孩子的話,我一定要他成為的我的丈夫。就像母親與大神一樣。”克洛托捧著臉頰,微紅的雙頰證明著她的激動,望著床上纖細瘦弱的“女孩”,她雙眼閃閃發光。

想想那個畫麵克洛托就覺得心中激動。

那麼纖細瘦弱的美麗存在,若是能夠誕下一個孩子的話,也是很可愛的神靈吧。

“克洛托!”阿特洛珀斯出聲警告,雖是如此,她的話中卻沒有多少的責備。兄妹結合,這在神靈之間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她們命運女神是由夜之女神倪克斯獨自孕育而來的,除了她們,倪克斯大神還獨自孕育了許多的孩子。雖是如此,她們的母親也擁有著自己的丈夫,便是厄瑞波斯,倪克斯大神的哥哥。

按理來說,他們從倪克斯大神遺留下的這一係其實還算是潔身自好的,尤其是她們三姐妹,看多了人的命運,對哪個神靈都不感興趣,也怪不得克洛托會忽然對自己的姐姐拉刻西斯感興趣了。

隻是這也都是玩笑而已,作為命運女神,她們又豈會不知道,她們的結合是絕對不可能的。

兩人知道,躺在床上的人卻是完全不清楚這是個玩笑。

遲洛沒想到,自己隻是睡了一覺,就在夢中換了一個地方。他的意識已經清醒,身體卻還處於禁錮的狀態。最開始遲洛是討厭這種一片黑暗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的,現在的他卻是真的感謝沒有在之前醒來。

他是在克洛托說話的時候過來的,大概明白他現在應該在一個女性的身體之中,而這位女性卻是說話二人的姐妹。

他猜測自己應該是在做夢,否則又怎麼會動都不能動,隻是平時覺得自己做夢的話,意識總會從夢境中努力掙紮,身體也會處在一個半夢半醒的狀態,隻是今天卻非常奇怪,不管他怎麼掙紮,都沒有迷迷糊糊之間覺得自己已經醒來的感覺。

這個夢睡得也是夠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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