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拒絕去思考“白夜以前肯定也用過這個能力，但為什麼我之前從來沒有察覺到過”這件事情。
尤其是當下，安布羅斯正放空眼神坐在椅子上、麻木地聽著白夜和那個詭異的派較上勁的當下，他什麼也不想思考。
“啊嗚。”——是她一口把派吞下的聲音。
“可惡！”——是她生氣的聲音。
“嗶。”——是時間被撥動後，亞空間波動檢測儀發出的警報聲。
“啊嗚。”——是白夜第33次把那個派塞進嘴裡的聲音。
是的，這種無儘輪回已經持續了這麼多次。
詭異的是，安布羅斯居然逐漸開始享受這種時間循環了。
至少他不用去做那些本不屬於他的工作了，不是嗎？
“嗯……”白夜嘀嘀咕咕的聲音傳了過來，不太滿意，但也沒有剛剛那麼不滿意，“將就吧。”
S004轉眼看了看她——並且立刻開始後悔自己這麼做了。
因為白夜渾身的皮膚都變成了草綠色。
她拍拍屁股站起身來，掏出通訊儀給自己拍照留念。
沒過幾秒鐘，安布羅斯就聽見自己的通訊儀響了。
就不說白夜這個每次發照片一定要直接發送全通訊錄的毛病了，她的通訊儀究竟是怎麼做到在這個地方還有信號的？她確實是本體進入的沒錯吧？
不，應該說，安布羅斯也很想知道，白夜是如何進入這裡的。
白星會議廳——或者說，白星的內側，是理論上“不存在的地方”，隻有兩個個體能夠進入——一個是共同體的總統，另一個是她的孩子。
其他人想要來此，就隻能通過投影、還需要提前獲得總統的親自許可。
……所以，就像對方剛剛問的那樣，白夜究竟是怎麼進來的？
綠油油的白夜走向了身形和她差不多的總統，後者也並不驚慌，隻是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顯然，總統本人也不知道這個問
題的答案。
白夜嚴肅地伸出綠油油的兩隻手在身前比了一個×：“同樣的招式不會對我起作用兩次。”
安布羅斯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不是說他有種族歧視什麼的，而是他記憶中的白夜屬實不長那樣，眼睛和大腦都接受不了這個綠油油，感受上仿佛是要對著如今的精靈I星硬喊“天蓋星”一樣難受。
“你也能操縱時間，這我從你的名字就猜到了。”總統不疾不徐地說，“你有很多能力，也很強，因此我並沒有打算與你作對——可你身上有太多的謎團了。”
安布羅斯聽著白夜的腳步聲一直沒停，並且逐漸遠去，就知道她肯定沒在聽總統說話。
總統像是在理清自己思緒似的，慢慢往下說道：“是因為你又有一個傳送方麵的新能力嗎？還是說，這個宇宙的法則天生在你身上就不適用？”
安布羅斯聽見白夜在篤篤篤地敲一個揚聲器。
“你的智腦稱呼你為玩家，那麼……究竟是你隻把人生當成一場遊戲，還是這個宇宙確實隻是一個遊戲？”
“喂喂喂。”白夜測試了下話筒，接著用有些失真的聲音道，“對你們來說有區彆嗎？”
S004都覺得自己被噎了一下，總統卻很平和地回答道：“沒有區彆，但我想知道答案。”
“那就自己尋找答案吧。”白夜很快拋棄了這個話題，轉向她真正的目的，“現在開始投票——認可‘宇宙罐頭生產加工廠’是正經組織、可以占領‘錸礦I☆’的，請投讚成；其他的會被記到我個人黑名單裡，付出慘痛代價，謝謝合作。”
安布羅斯閉著眼睛投下了唯一的讚成票。
——就像白夜說的，對他來說有什麼區彆呢？
“全票通過！”白夜歡呼，“讓我們恭喜一個主權國……嗯，一個主權組織‘宇宙罐頭生產加工廠’的正式成立！”
安布羅斯都懶得睜開眼：無所謂了，全部都無所謂了。
“對了，4，我還需要250個鐵礦給倉庫造門，”白夜抱怨道，“倉庫居然不自帶門。”
安布羅斯：“……”
……
怎麼可能無所謂啊！！他都被白夜強行派發終身職位了！！！
區區250單位的鐵礦不需要星際運輸！！不需要！！！！
——
克麗絲很忙，腳不沾地的那種忙。
要知道，原來的希諾佩學園有兩百多名常駐學者，還時常會有來訪的其他學者進行交流、合作，才能同時運轉那麼多科研項目。
而現在的克麗絲是個光杆司令，除了自己天才般的大腦和密密爾之眼以外什麼也沒有。
十幾天前，她甚至連密密爾之眼也失去了。
密密爾之眼甚至連句遺言都沒留就突然消失，導致克麗絲失去了一批重要的實驗數據。
她隻好天天對白夜的神像進行非常信徒的祈禱：白夜大人，我想要一個助理。——後麵附帶50條白
夜肯定沒有耐心聽的細則。
過了幾天，忙得連已經削減了33%必要性的睡眠時間都不夠用的克麗絲稍微降低了一點要求：白夜大人，我想要一個助理——後麵附帶30條勉強夠用的細則。
一天三餐，通通在神像前吃，邊吃邊祈禱，就是為了聲音能被白夜聽見。
這天的第二次祈禱完畢後，克麗絲盯著神像：“……”
神像一動不動，就像白夜也沒有給出任何回複。
——簡直就跟信奉彆的神一樣沒有任何意義。
就在她這麼想的時候，密密爾之眼的聲音又重新響了起來：“你在消極怠工嗎？克麗絲女士。”
克麗絲如聞天籟，驚喜萬分：“你沒有死？”
“我在不久前完成了一次升級。”
克麗絲仔細品味：“但你並沒有什麼變化。”
“你指的是？”
“比如，聲音裡更有感情？”密密爾之眼的聲線和從前一模一樣，光聽就知道是個AI。
“‘但誰定義說必須要有感情才能是生命？’”密密爾之眼說，“這是最高管理員說的。”
克麗絲一愣：“倒確實像是她會說的話。”
“我的升級成果不需要向你彙報，克麗絲女士。不過現在我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最高管理員為你找到了一位助理，他正在前來學園的路上。”
“真的嗎？！我永遠都信仰白夜大人！”克麗絲喜完了又有點憂，“什麼人？能滿足我的最低要求嗎？”
“已接入新信號。”密密爾之眼這麼說著，克麗絲麵前就出現了高挑瘦弱的精靈投影。
克麗絲驚訝地認出對方是非常有名的精靈族學者：“卓爾諾姆？！”
“卓爾諾姆先生，這是你未來的上司，克麗絲女士。”密密爾之眼介紹道，“克麗絲女士，這是你未來的助理，卓爾諾姆先生。”
“這種時候至少應該叫我卓爾諾姆博士吧。”卓爾諾姆這麼說著，臉上卻沒太多的表情，朝克麗絲點點頭，一點也不在意無名小卒的她即將成為自己的上司，“隨便吩咐，我做什麼都可以。”
克麗絲還有點沒回過神來，她喃喃地說：“我本來隻打算要一個普通的助理……”
是，雖然她提了三五十條要求，但也隻是想想而已。
這就好像她向白夜祈禱得到一張可以睡覺的床鋪，白夜揮揮手給她送來了獨棟彆墅。
——卓爾諾姆哪怕在三百年前都可以給她當導師啊！！
短暫的失神過後，克麗絲的雙眼倏地亮起：“卓爾諾姆博士，我這裡有一些正在進行的項目，不過您完全可以獨自開課題！我絕對相信您的能力！”
卓爾諾姆看起來興致缺缺：“我現在暫時沒有……”
“我這裡還有一些白夜大人留下的生物樣本可以用！”
“……”卓爾諾姆的表情逐漸嚴肅。
“而且您知道嗎？在白夜大人的幫助下，我隻需要從前67%的必需睡眠時間，以後甚至可以不用睡覺！”
卓爾諾姆終於不喪了，他冷靜地問：“怎麼做？”
——
【完成了信徒克麗絲的願望，你獲得了50信仰值】
【卓爾諾姆開始在學園工作了】
【卓爾諾姆成為了你的信徒】
剛和總統合影完畢回到錸礦I☆的沈時序：“……？”這都是誰和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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