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
“.......不會吧。”蘇梓臨愣神道,“你們二老,是巧曼姐的公公婆婆?”
沈未捂住嘴懊悔:“怪不得巧曼姐這一路都縮在後麵不說話,原來.......”
“巧曼啊,你還好嗎?這段時間吃苦了沒?”
老太哭起來,大顆眼淚直直砸到石磚地上:“你在江那邊,怎麼過來的?難道是跟著這群娃娃一起跑的?”
然而麵對這一連串的問題,餘巧曼並沒有要開口回答的意思。
她隻是沉默地盯著老太皺成一團的臉龐,任由她粗糙的瘦的嚇人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被痛哭流涕帶得一抽一抽。
大家麵麵相覷,注視著古怪的一幕。
果然,見她並沒有理睬這些問題之後,老太抬起雙眼,用顫抖的聲音一字一句小心問道:
“那......那,家齊呢?他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餘巧曼不說話。
見狀,老頭舉起拐杖,一把將老太粗魯地撥到一邊,衝到她麵前。
“我兒子呢?”他雙眼發紅,喊叫道,“說話啊,我的兒子呢??!”
“小點聲。”鬱黎冷臉開口,回頭張望了一下窗外,“如果你不想再惹麻煩的話。”
但是老頭很明顯沒有聽進去。
“他也變成那樣了。”餘巧曼回答,“跟那群邪物一樣。”
說完,老太便一聲慘叫,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幾乎要昏過去。
“然後,就死了。”餘巧曼默默接道。
“.......”老頭的臉頰憋得漲紅,“死了?家齊死了??”
“嗯。”餘巧曼點頭,“死了。”
詭異的安靜。
看餘巧曼的神情,她倒是不像是對這兩人抱有任何愧疚和歉意的意思,反倒是在擔心他們借題發揮,捅出更大的簍子。
造化弄人,這一麵終究是逃不過。
“砰!”老頭揮起拐杖,一下子打落木桌上的花盆,破碎的陶瓷在地上發出巨響。
“你殺了他!”他發狂般咆哮,“我就知道,肯定是你殺了他!”
“把他抓住。”蘇梓臨當即警覺道,“把他的嘴塞起來,快。”
“你殺了我的兒子,你就得在外邊跟他一起死!你去給他陪葬!!”
還沒等限製住他的動作,老頭直直衝向餘巧曼,用拐杖衝著她的頭向下劈去。
“砰!”
餘巧曼側身閃躲,那實木拐杖一下子就擊中門口的大油桶。
“咚、咚、咚.......”
鐵製的油桶,在空曠街道的地麵上彈跳三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
隨後,它滾動起來,沿路發出巨大的回響。
直到滾向視野之外,又在終結的最後一聲磕碰中停下。
這一幕實在是太過戲劇化,已經到了令人感到滑稽的程度。
“.........”
老頭還在叫罵。
那聲音悠遠又實在,整條街都能聽得見。
大事不好!
還沒等這個念頭在腦中閃完,來自剛剛經過的街道那頭,突然傳來了幾聲野獸般的咆哮。
休眠在樓體中的喪屍,被這動靜再度喚醒。
聲音的來源已經讓它們鎖定了目標。
緊接著,就是狂奔的腳步聲和咆哮聲一起傳來的熟悉動靜。
由遠及近,越來越快。
信號傳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經於事無補了。
“不是吧,又來了??”尹赫向外看去。
隻見從相思樹的方向,十二隻喪屍陸陸續續從兩邊的樓房中顯出了身形,朝著店鋪的方向一路飛奔。
相思樹上的風鈴作響,紅繩紛飛。
這家店鋪是普通的鐵棚門,按喪屍的力氣,它們輕而易舉就可以把鎖上的棚門整個抬起,想複刻巷戰的方法根本沒有可能。
而喪屍一旦和自己共同擠在這狹窄的空間裡,幾乎就再也沒有翻盤的可能。
隻有跑!
蘇梓臨一把拿上交換的物資,回頭對著剛剛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的老頭道:“不想死的話就把門關好了。”
老頭被嚇得往裡一縮,伸手摸鐵棚鑰匙。
“他就像你一樣。”餘巧曼說。
隨後,她眼神依次掃過老頭和絕望癱坐在地的老太,扛起兩根魚竿,毫不猶豫地跟上小隊的步伐。
沿路都是這樣的店鋪,沒有巷口,隻有一條通向前方的路。
“再往前,再往前就是民宿區了!”沈未一邊狂奔一邊展開地圖,過大的紙張被風刮得嘩啦作響,“還、還要往那裡跑嗎?!”
“隻有這一條路了。”鬱黎回頭向大家,“把路上可以阻攔腳步的障礙物全部推倒,擋住他們!”
這是可以減緩喪屍行進速度的最快辦法了。路上有不少被丟棄的露天鋪子,販賣各類食物和手工藝品的小車,嘩啦一聲推倒在路中間,喪屍當即連連栽下。
大家滿身漁具拖家帶口,從旁觀者視角來看,仿佛是釣魚途中不幸被喪屍攻擊的八個倒黴釣魚愛好者。
前方,民宿區早已失守的大門露了出來。
喪屍的奔跑速度大概在人類的1.5倍左右。即使被障礙物大大阻礙了行進速度,但是它們隻要站起身,不過一會兒就可以大大拉近距離。
穿過放滿了五顏六色油紙傘的石橋,一棟棟獨立的鄉居名宿被十字形的溪流分成四個區域。
而在最前麵的,是兩邊被裝修得古色古香的咖啡館和紀念品店。
喪屍咆哮著緊跟其後。
油紙傘被踢得四處紛飛,十幾米後,眼看就要正式進入民宿區。
“這可怎麼辦啊!”烏富貴慌亂道,“師娘說,這裡麵有人,但是也可能有喪屍,我們到底進還是不進去?”
“隻有靠著這座橋和水路,儘可能在門口打迂回了。”蘇梓臨說,“我們.......”
“吱呀——”
此時,右側一棟三層的小高樓上,木紋窗戶被猛地推開。
“到門口之後分開來!往兩邊跑!”女生大喊道:
“千萬彆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