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把消息給到銅大,通知大學城裡的居民們。
至於景門鎮,一會兒就得動身。
大學城裡麵的動物很少,流浪的貓貓狗狗很長一段時間就死得差不多了,也有不少被居民和學校收養的,現在應該都還安全。
城裡連喪屍都沒有,病毒現在應該並不會傳染到這裡。
能把大學城的動物感染的唯一渠道,就隻有外來的動物。
陸地還好說,但是水裡的和天上的可就難以控製了。
用漁網把那些麵目猙獰血肉模糊的死魚給打撈上來,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在植物江堤兢兢業業一波一波換水的努力之下,魚塘和水田的水終於恢複了潔淨。
至於下麵的魚,則一個個都像沒事魚一樣,各項狀態數據都非常穩定。更彆提心情內容,在打完這突如其來的一仗之後,它們的心情內容隻是亢奮到了下一個層次。
撈死魚的時候一對比,發現這些外來的被喪屍病毒感染了的魚雖然很凶惡,還長出了食肉魚才會有的尖牙,但是個頭放在那裡,再怎麼被感染都沒用,不如學校裡這些肌肉強健的魚給一拳來得實在。也怪不得學校的魚贏得這麼輕鬆。
唯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這些魚在從船上搬下來的時候就臭的獨樹一幟,現在這會兒血液全部流了出來,魚類本身的腥氣混合著血液的味道,臭得人腦瓜子嗡嗡的。
同學們正在一邊乾嘔,一邊撈魚。
聽動靜,有幾個人可能是真的吐了,總之非常慘烈。
“這麼一看倒是勉強可以看出來。”餘巧曼帶著橡膠手套,撚起其中一條頭破血流的死魚,掰開它的嘴巴,又將身子整個翻了過來,“應該是小刀魚、黃魚之類的,隻不過變成這個樣子........實在是不太好認了。”
說完,她把魚遞給蘇梓臨:“你看看。”
這是一條相對很小的魚,拿在手上隻有整個手掌長,半個手掌寬,是那種一般會做成鹹魚的品種。
看得出來,它的鱗片原本應該是波光粼粼的銀白色,但是被感染之後,就變成這個完全沒有光澤的灰黑色,十分堅硬刮手,跟喪屍角質化的皮膚非常相近。
“這種魚,我們這邊的水域有嗎?”看完之後,蘇梓臨把它丟回了漁網裡麵。鬱黎正在發口罩和手套,路過直接把一盒紙巾塞給她。
“沒有。”餘巧曼搖頭,“一般都是長在入海口那邊的魚。”
聽完,她陷入沉思。
“那........這........”何興言慌亂起來,“我們是回來的時候被水鳥把這些魚丟上船的,難道說,它們那個時候本來是趁著魚潮捕魚,抓上來之後發現魚不對勁,正好看見我們的船,就全部給丟上來了?”
“應該是這樣。”蘇梓臨擦著手,“隻是我在想,這麼說來,那些水鳥........?”
“不、不會吧。”小孫幾乎帶哭腔道,“丟完魚它們就飛走了,沒有跟著我們回來的。”
“即使它們沒有跟著船回來,隻要其中一隻被魚感染到了,哪怕現在那些鳥還在入海口,能在天上飛的東西,誰能保證它們的感染範圍?”蘇梓臨說。
“那幾隻鳥又是從哪裡來的?”鬱黎的聲音從一眾乾嘔聲中傳過來。
“對。”蘇梓臨看向小孫,“那些撞玻璃的鳥又是從哪裡來的?”
“.........”聞言,小孫的臉上開始變得五顏六色。
“呃........我們還是先把這些東西收好。”何興言搓手,“然後我們回學校,然後等消息通知完,再然後........我們好好想想對策,關於這次生化危機的。”
先不說這跟生化危機究竟有沒有關係,反正流
程就是這麼個流程。
打開app的全球討論區,原本平靜到近乎無趣的文字已然大變樣。
雖然原本的平靜也不能算太平靜。可以把大學城看做全球各個地區的一個縮影,到處都不斷在發生斷水斷電、土壤汙染、水質汙染等等突發狀況。
但是在app和學校有了相當建設度的基礎上,這些意外隻是擾人,並不會直接讓人無法生存下去,況且隻要願意動手,到處都是解決方法。
至於現在,一眼看過去,則讓人心慌意亂。
準確的說,就像當時喪屍病毒徹底爆發的時候打開所有社交網絡的模樣。
帖子的標題內容相差無幾。看來這個危情從發生到被發現也不過就是這一夜之間的事情。
[求助!怎麼確認蛇有沒有被感染啊?它原本就一直見誰咬誰的說QAQ.........]
[臥槽,幸好剛剛躲得快,一山洞的蝙蝠都被感染了,隻能拿了滅火器就跑]
[最簡單的方法是看眼珠子,被感染的眼珠子跟正常生物都不一樣,懂的都懂。]
[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就聽見外麵的養的豬一直在哼哼,沒在意,早上起來全變異了我草,好像是被山雀啃的]
[到底會不會傳播給人啊??!!]
[已經準備開防空洞了,愛咋咋地,躲到時間結束還不行嗎]
[因為到最後了所以要這樣嗎?說起來這個app有沒有客服可以質問一下的?]
[我學校在牧場旁邊,好像有農民被感染的奶牛拱了,等我去確認一下........]
“對啊,這app有沒有客服可以質問一下的啊?”沈未抬起頭,“無法無天了還。”
鬆樹林非常熱鬨,就連平常根本見不到的深居簡出的果子狸都從洞裡跑了出來。這幫齧齒類動物聚在一起,不斷抽動著鼻翼,發出細微的吱吱聲,神色普遍很嚴峻。
實際上,如果沒有便利貼交流的話,這些動物還是很像傳統意義上的“動物”,光看外表並沒有什麼跟人類交流的一來一回的跡象。
現在提示音並沒有響起,可能是它們的激烈討論暫時還沒有得出結論。
想了半天,尹赫緩緩開口:“要是........我的意思是,要是有客服可以質問,豈不是更嚇人了?”
“你好你好,請問為什麼要讓動物也參加這次活動啊?”陳訪桐說。
“嗬嗬,因為這個世界從來就不美好。”沈未回答,“錯的不是我這個app,是這個世界啊!”
“什麼?”蘇梓臨和鬱黎從水田的方向走來。
“不用在意不用在意。”沈未擺手,“說起來,你們倆身上怎麼全是.......?”
“汙漬而已,那邊出了挺多事的。”鬱黎平淡道,“一箱的魚都被感染了。”
“啊?!”
“然後被感染的魚都跑進魚塘了。”
“臥槽??!”
“最後我們養的魚把它們的腦殼全打碎了。”
“嗚嗚嗚........啊?”
“差不多就這樣。”鬱黎蹲下來,看著激烈交流的齧齒類動物們,“你們還好嗎?”
陸朝南回頭朝那隻兔子的墳頭望了一眼:“被昨晚撞玻璃的鳥咬了,被感染了,死了。”
兩邊的情況都很離奇,但是核心是一模一樣的。
所以也就這樣互相理解了。
“果然可以跨物種傳播。”蘇梓臨說,“可以暫且當做是無差彆傳播了嗎?”
“這種時候,應該也隻會這麼安排了。”鬱黎站起身,“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坐上整理好的貨船時,新的公告剛剛發布。一張張綠
色的公告貼到了各個居民樓的布告欄上。
這回是抬頭標紅的公告,一眼望過去全是感歎號,和之前招呼人排隊充電、領水、領雞蛋等等類型的公告完全不是一個氛圍。
[廣大居民朋友們:
注意!注意!緊急事件!
目前,隨著喪屍病毒及關聯地病毒的持續擴散蔓延,已初步確認病毒從人類擴散到全體動物。本輪喪屍病毒已進行變異,感染力強,且不限物種傳播。
大學城外防輸入壓力持續增加,形式異常嚴峻複雜。為切實防止喪屍病毒輸入、堅決拒病毒於門外,確保廣大人民群眾的生命健康安全,現就全麵加強喪屍病毒防控措施通告如下:
一、減少人員流動。堅持非必要不前往室外露天區域。
二、控製聚集規模。原則上不舉辦超過50人以上聚集性會議、演出、賽事、慶典、展會、講座、培訓等活動,提倡和鼓勵采取地道交流形式。
三、保持應急狀態。各居民樓自即日起全麵加強應急值班值守,落實24小時值班製度。各位樓長要積極示範,發揮表率作用,帶頭落實防控措施。
四、加強小區管控。所有居民需強製對出入小區的陌生貓狗、飛鳥等所有種類的動物進行排查,堅決杜絕外來喪屍病毒進入大學城。
讓我們迅速行動,攜手同心,共克時艱,堅決打贏最後一**學城保衛戰,守衛家園!
銅江大學大學城居民聯盟會
20xx年1月22日]
大學城不再安全。天空和江水也不再安全。
本來就已經變樣的極致的世界,突然再次變樣。
“這也太專業了吧。”看完公告內容,沈未懷疑道,“難道說,銅大還有教怎麼開居委會的這種專業?”
“我覺得有。”陳訪桐點頭。
可惜景門鎮無法納入銅大的居委會係統裡麵,不過好在距離很近,熟門熟路,告訴鎮上的任何一個熟人都可以立刻把消息傳遍全鎮。
貨船到港。
重新看這座古鎮,自然條件實在是太好了。旁邊就是綿延的巨大山脈,動植物豐富到至今可能都沒有完全探明山脈中生存著的所有物種。
現在,這卻已經沒有了任何科考價值,隻是危險的代名詞。
天空中匆忙飛過幾隻鳥,似乎是從山中驚飛出來的。
小小的瘦瘦的身影,在青白色的天空中一閃便過去了。
山腳的渡口,到烏雁家最近。這兩天供應給鎮上乾淨江水也都是用船成噸地搬運,一來一回就可以搬上好幾天的用量,在這處港口落腳再運給全鎮總是十分方便。
離開江心,氣味才終於好受了些。
山腳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歪歪倒倒的樹木,灌木叢被壓扁,就連村子裡的圍欄也被撞翻在地。
“.........?”
大家對視一眼。
看上去不太妙。
往裡走,村子裡麵隱隱約約傳來人聲。其中一個人聲響亮且耳熟,應該是顧大嫂。
“晚上下來瘋跑,現在又不見了,難不成還能插翅膀飛了?”
“打著火都找不到!”
“家裡的雞鴨全跑了,這下好了!”
“你!去把那邊的泥給鏟乾淨!”
烏雁家看上去沒人,不過靠近渡口這邊的宅子周圍狀況都還好。估計現在人都在顧大嫂家那邊,也就是距離景門山更近的山腳後麵。
走過去之後,視野中出現了一幫人的背影。
“怎麼鏟的?學這麼久了還不會?”顧大嫂正在大聲嗬斥一個人。看上去是個老頭,還莫名有點眼熟。
“是他........!”尹赫捂住嘴,“廖
........廖什麼的來著,什麼來著?”
沈未:“好像是叫廖運營什麼的。”
“不對。”陸朝南接道,“是廖什麼林。”
“嘖,算了,管他呢。”沈未擺擺手,提高音量,“雁子姐!顧大嫂!”
烏雁回過頭,抬手揮了揮當做打招呼,她似乎正在前麵的灌木叢裡麵翻找著什麼,沒空搭理。
而顧大嫂則回應地非常響亮:“哦!你們來了!”
可能是聽到熟悉的聲音,廖運林匆匆往六人這邊看了一眼,頓時大驚失色:“你們怎麼還........!”
“乾活!”顧大嫂給了他背上一巴掌,“擰什麼擰!”
砰的一聲,如果這裡是個山穀,回音可能要兜兜轉轉好幾圈。
看起來並不是泥石流,地麵上挺乾淨的,倒塌的隻有小樹、灌木叢和農田旁的圍欄等等,更像是被什麼東西撞的。
“怎麼了?”蘇梓臨問。
“誒呦!”聽見她這麼問,顧大嫂便熟練地抱怨起來,“昨天晚上一直聽到山腳有東西在叫,到處亂撞,打著火把出去找,又什麼都沒看到,喏,現在就剩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