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分彆(1 / 2)

作者有話要說:  “青雲,來,我們討論一下這道題。|”等顧青雲想給錦鯉魚喂食時,身後傳來方子茗的聲音。

顧青雲應了一聲,把煩惱都暫時忘卻,轉身投入到討論中去。

晚上,顧青雲和簡薇說起趙家的事,就問道:“這麼說你還和林氏保持聯係?”

簡薇正坐在梳妝鏡前拿著黃楊木梳通頭發,聞言就很是奇怪,她轉頭看了一眼正在泡腳的顧青雲:“有什麼不對嗎?林姐姐在京城認識的人很少,我們又是同一縣的,自然會有聯絡。”

她這麼一說,顧青雲就覺得很奇怪:如果趙文軒真的不想和自己交往的話,為何不製止林氏和他們家的來往呢?

顧青雲知道簡薇聰慧,就把事情和她說了一遍。

簡薇的神情凝重起來,她點點頭道:“夫君,你放心,找個機會我會試探一二的。”她雖然不恥趙文軒納妾的行為,但趙文軒和夫君是多年好友,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是應該保持聯係,畢竟趙文軒的才學不差,以後大家都考上進士,可以互為援助。

當然,實在合不來就算了。

沒過多久,簡薇就回複說,林氏那邊一切正常,趙文軒應該沒有和她說過他們之間的事。

“我見林姐姐沒有察覺他夫君和以前有什麼不同。”簡薇有些納悶,認為這是趙文軒私下的行為,“唯一的不同是最近林姐姐沒有和我抱怨了,以前她偶爾還會流露出傷感,現在沒有了,聽她的意思是趙文軒對林姐姐很好。”

趙文軒對林氏突然好起來了?顧青雲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算了,不想了,還是先把自己的事情整明白再說。顧青雲決定暫且放下深究,如果有心的話,兩人總會再見麵的,以後應該也會知道原因。

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顧青雲基本上都推掉出去的邀約,除了每天上午到侯府教小陸煊讀書,其他時候都宅在家裡讀書。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等過完年,第二年春天到了,褪去厚重的棉襖,顧青雲已經二十二歲,小石頭已接近兩周歲,小家夥成長情況喜人,整天在後院亂跑亂叫,精力非常充沛。

他們右廂房的書院他已經待不住了,被小家夥經常偷偷來騷擾,隻好搬到前院的書房去。

這一天,四月中旬的溫度已經逐漸回暖,顧青雲受邀去參加陸澤的婚宴。即使是娶繼室,婚禮的排場也很大,賓!賓客盈門,道賀的人絡繹不絕,熱鬨非凡。

新娘子正是譚子禮的姐姐譚氏。

陸澤出孝後,皇帝立即升了他的官,從三品的定遠將軍升到正三品的昭勇將軍。顧青雲琢磨了下,這個職務多授予邊疆守將及地方軍政一把手,相當於現代的某個軍區司令。當然,同樣的昭勇將軍,得看是否有實權。

陸澤無疑是有實權的,等他成親後就會到越省,也就是顧青雲的家鄉越陽郡去任職。

顧青雲前不久知道這個消息時,就明白他快要和小陸煊告彆了,畢竟平時和陸澤聊天時,他透露過要帶兒子一起上任的念頭,而且已經報給皇帝,沒什麼意外的話,已經確定不能改了。

因此即便今天是陸澤的大喜日子,顧青雲心裡還是有著濃濃的不舍。

在這一天,顧青雲再次見到了譚子禮,對方身穿錦衣長袍,一臉喜氣,身材比他們上次見麵還要瘦削一些。

兩人見麵時,照常打招呼,神情都淡淡的,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但譚子禮偷偷閃過的不屑還是讓他捕捉到了。

顧青雲知道對方為何要如此,因為譚子禮在私底下吐槽後,他的言行就被譚侍郎知道了,身為他的族叔,譚侍郎直接把他叫回去關禁閉,對外宣傳是苦讀詩書,備考會試。

顧青雲得到消息的時候,一點也不驚訝。譚子禮情商低,譚家可不會,雖說他顧青雲的身份不算什麼,隻是一個小小的舉子,但在世家大族眼裡,能不樹敵就儘量不樹敵,如果成為敵人要麼隱忍,要麼找準機會一棍子打死,讓敵人沒有翻身之地。

而顧青雲和譚子禮的矛盾說穿了隻是少年人的酒醉之言,可以說是當不得真,在譚侍郎和方仁霄隱晦地說了幾句,譚家事後給他補上一份見麵禮後,這事就算揭過了。

整個過程反應非常快速,譚家本來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可最後還是給他這個“受害人”補償,任誰也說不出不對來。

顧青雲也是如此,隻覺得當初聽到譚子禮大放厥詞的不快,現在已經被撫平,反而覺得譚家處事公正。

這讓他不得不感歎世家的處事手腕,覺得自己又學到一點。

當他和方仁霄說起的時候,方仁霄卻取笑道:“處於蒸蒸日上的家族手段都這樣,譚家身為一個大家族這點手段都沒有怎麼可能?”

“老師,我隻是覺得我的身份比起譚家來說!,還不夠瞧,譚家‘一門兩進士’,除了譚侍郎,還有一位在外地做知府,他們對我的態度也太好了點,我有點受寵若驚。”顧青雲隻感歎這個,在京城官太多,有些權貴的管家連七品官的縣令都看不起,更彆提他們這些還未入仕的舉人了。

“不看僧麵看佛麵,你是小世子的啟蒙先生,有這層關係在,很多鬼魅伎倆就不能用在你身上。”方仁霄拍拍他的肩膀,覺得自己這個弟子傻人有傻福,隨便救個人都能救到知恩圖報的陸侯爺身上,隻要陸侯爺不倒,青雲又不主動作死,日子還是可以活得比較滋潤的。

陸侯爺是武將,管不到文官頭上,可能對弟子以後的官途幫不上什麼忙,但起碼有陸侯爺在,彆人算計青雲時也要好好想一想。

比起他以前剛入京時的如履薄冰,青雲的運氣比自己好太多了。

聽方仁霄這麼一說,顧青雲恍然大悟,難怪當初陸澤沒有直接給他一大筆錢了解恩情,反而讓他做小陸煊的啟蒙老師,原來還有這層考慮在。

霎時,顧青雲對陸澤起了很強烈的感激之情。當然,他更慶幸的是自己之前的英明神武,能一直堅持練習扔石頭和射箭,十幾年不停歇的結果讓他能在關鍵時刻不掉鏈子,能救想救的人。

否則結果如何自不用說。

哼哼,想到家裡活蹦亂跳的小石頭,顧青雲決定等他大一點後也要教他練箭,並以此傳下去,以後隻要是他的子女都要學習。

顧青雲給小陸煊一直上課到六月底才結束,眼看著要分彆了,他最後一次帶著小陸煊到方子茗所在的私塾,讓小陸煊和彆的小夥伴踢一場蹴鞠比賽。

痛快地踢一場後,陸煊出了滿頭大汗,七歲的他比起五歲當然長高許多,隻見他皮膚雖然沒有之前白嫩,但也不算黑,而且身體健康,臉色紅潤,臉上的嬰兒肥未消完,看起來仍然是一名可愛的小孩子。

可是從神態上,陸煊已經是一個小小的少年郎了,比起兩年前的幼稚,如今的他似乎成熟得太快。特彆是當陸澤決定成親時,陸煊在他麵前偷偷哭過幾次,知道無法改變父親的決定後,就好像一下子長大許多。

這讓顧青雲不得不感慨孩子的成長速度,稍微一不留神,他們就偷偷長大了。

可惜對於陸澤的續娶他們都無能為力,也不能去阻止,這是應該的。

此時,陸煊一邊用布巾擦汗,一邊和顧青雲站在操場中!中央說話,他們的周圍沒有人,吳文等親兵都站在遠處,沒有湊過來。

“先生,我舍不得你。”陸煊眼圈微紅,大眼睛水汪汪的,似乎眨眨眼就能流出水來,“以後我就見不到你了。”

顧青雲摸摸他的頭頂,微微歎了口氣,記得剛開始見麵時他的身高才到自己的大腿,現在已經到半腰間了,時間過得真快,似乎才一眨眼兩年時間就過去了。

“不用做小兒之態,你這次去越省,那裡是先生的家鄉,萬一明年先生金榜題名,那時我肯定會回鄉祭祖,說不得到時可以和你見麵呢。而且三年一輪換,侯爺可能三年後就會回京,一輩子這麼長,你還沒長大,以後我們肯定還會見麵的。”顧青雲說著最理想的情況。

“那先生明年一定要考上進士。”陸煊拉拉顧青雲的小手指。

“好吧,我儘力。”顧青雲和他拉鉤。

兩人相視一笑。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顧青雲拿過布巾替他擦頸部的細汗,低聲道,“記得到了越省後要聽侯爺的話,對侯爺一定要孝順,對侯夫人要尊敬,以後你也許還會有弟弟妹妹,記得要對他們好,要有兄弟情,尤其是在侯爺麵前,不可產生想獨占侯爺的心態,不過你可以適當表現出對侯爺的依賴或對弟弟的嫉妒之情。記住,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管閒事,自己到底做得對不對,會不會教壞陸煊,可他還是說了,有所防備總好過傻白甜。如果譚氏真是個好的,以後再說也不遲。兩年的相處時間,他和陸煊幾乎天天見麵,怎麼可能沒有感情呢?

陸煊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他猛地點頭,把頭埋在顧青雲懷裡,小聲抽噎著,道:“先生,如果我娘在就好了。”如果娘親在的話,太奶奶、二叔二嬸他們就不會說這個後娘會害自己,生下來的弟弟會搶走自己的爵位,爹爹以後不會喜歡自己,隻會喜歡小弟弟。

即使知道不能相信二叔二嬸他們的話,可是他聽到了還是好難過,好想哭。

顧青雲聞言,忍不住一歎。是啊,如果小陸煊的娘親還在的話,他應該不會變成如今的模樣吧?陸煊的舅舅家被貶官,已經敗落,現在回山東老家,基本上依靠不上,反而是舅家要依靠陸煊。

而譚氏雖然沒有爹娘了,但族人強大,弟弟目前還算爭氣,她自己又懂得做人。

據陸煊說,自從嫁進來後,譚!氏對他保持一定的距離,麵上沒有對他很親熱,從不插手他的教育問題,但在生活上對他關心得無微不至。

兩個月下來,任誰也挑不出什麼錯來。後母對繼子太親熱,人家覺得你在巴結,可能有壞心;對繼子不好更被人嚼舌根,譚氏卻做得讓人稱讚。

顧青雲覺得譚氏這種處理方法才是最佳的,起碼陸澤表現出對她的滿意了。

“記得有空多看史書,特彆是漢史,上麵有很多這類的例子。”顧青雲再次提醒道,“我知道你以後不考科舉,多半是要讀兵書,跟著侯爺學習,不過有時間多讀點書是沒有壞處的。”

“我會的,先生。”陸煊從顧青雲懷裡抬起頭來,掏出手帕擦擦眼淚,道,“先生,我給你寫信的時候,你一定要記得回我。”

“行了,我記住了,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顧青雲哭笑不得,自從知道自己要去越省後,陸煊就一直念叨著要保持通信。

陸煊念書兩年多一點,他很聰明,常用的字早已經學會,自己寫一封信是完全沒問題的。

兩人沒有再多說,該說的早已經說過好多遍了,替陸煊整理好儀表後,兩人又若無其事地走回去。

等回到侯府,看到陸煊進門後,吳文很是好奇,才問道:“顧公子,剛剛世子哭了?”

顧青雲點點頭,老實說道:“就是有點難受,小孩子一想到以後不能在那裡玩蹴鞠就傷心,當然,還有舍不得我。”

吳文笑著點點頭。

兩天後,顧青雲到城門口送彆陸澤一家。在這裡,他第一次見到譚氏的麵容,她看起來很年輕,神態沉穩,落落大方,雖然隻是匆匆一瞥,但可看出對方膚白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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