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待會改錯彆字。
“注意保重身體。”顧宅的大門前, 在燈籠的照耀下, 顧青雲仔細端詳顧永良的臉色, 又用手摸摸他身上穿的皮衣,輕聲道,“小石頭,爹爹其實最想看到的是你們身體健康人平安,至於會試,這次不行, 以後再考也行,你不要有太大壓力。”
他身邊的方仁霄瞪了他一眼:“良哥兒正要上場考試,彆人都想讓兒子登科,就你說這種喪氣話, 要是在陣前, 你這就是讓軍士跌落士氣, 按例當斬。”
顧青雲挑挑眉, 咧開笑容道:“老師,我說的是心裡話, 反正在我和薇兒的心裡, 小石頭的身體最重要。”
顧永良雖然很感動父母沒有把壓力壓在自己的身上,但心裡也頗不服氣,爹爹是不是不看好自己啊?爹爹之前就勸過他, 讓他再學三年, 等三年後再考也不遲,隻是他還想著去試試。
顧青雲一看到顧永良的臉色就知道他的想法, 忍不住暗暗歎了口氣,沒再說類似的話,隻拍著他的肩膀道:“好吧,我不說了。良哥兒,好好考,發揮自己的真實水平,我們都在家裡等你。”
顧永良重重點頭,這次考會試家裡人在半夜起床送他,要不是他強烈反對,爹爹還想提送他到考場外呢,說是為了彌補以前考秀才和舉人時不能親自送他的遺憾。
見時候不早了,該說的話早就說過好幾遍,顧青雲再叮囑陳橋幾句,就讓他們一起上車。
這時一陣寒風吹來,站在馬車旁邊的顧青雲忍不住被吹得一個哆嗦。
“哈啾!”聽到顧永良打噴嚏的聲音,顧青雲心裡的擔憂更深了一層。
等馬車走後,顧青雲走到方仁霄身邊扶著他,兩人一邊走回房一邊說話。
“良哥兒的身體似乎有受風寒的傾向,他自持年輕,覺得沒事,可如今天氣變冷,我真怕出什麼意外。”顧青雲憂心忡忡地說道,“之前他和瑜哥兒在山林迷路時就曾受寒,幸好他們年輕熬過來了,之後一路往回趕,這幾個月他讀書又很!很勤奮,身體還沒好好休養過,不能仗著年輕不當回事,我真怕他在考場上病倒。”
不知道是不是定親的緣故,小石頭讀書更加刻苦了,要不是還堅持每天早晨鍛煉一下,他幾乎廢寢忘食。要是彆的爹娘見兒子如此勤奮肯定很高興,但顧青雲覺得欲速而不達,臨陣磨槍還是不可取的。
這就是他一再勸說小石頭等三年後再考的原因了,顧青雲覺得以他打下的基礎,人還那麼年輕,完全可以緩一緩,積累知識,要知道他們越省的解元含金量沒有想象中的大,而且會試出題的範圍很廣,誰也無法保證自己一定能中。
十八歲的進士是很好聽,是個很大的榮耀,可萬一落到同進士裡呢?那真的會大受打擊。
想到除夕夜前夕小石頭回到家時,他身體消瘦的模樣,顧青雲隻能抱怨自己麵對兒子躍躍欲試、渴望的眼神敗退下來,沒有強製要求他不準考。
方仁霄拍拍他的手臂,緩聲道:“良哥兒一路走過來順風順水,比你以前還順暢,就算他對自己說‘不要驕傲’,但人的心裡啊,還是不一樣,這幾個月受儘旁人的追捧,還是受到影響的。這次最壞的打算就是他考中同進士,那也不錯,起碼是個進士,沒人規定同進士不能有大出息,說不定有了這次挫折,以後良哥兒的路走得更穩呢。”
顧青雲暗暗思考,一時之間沒顧得說話。
“你看開點,咱們良哥兒已經比很多人優秀了,不要太強求。”方仁霄語重心長。
顧青雲回過神來,有些哭笑不得:“老師,我本來就對他很滿意了,是您對他不滿意吧?”
方仁霄頓時吹胡子瞪眼,把顧青雲的手推開,負手在後,急匆匆道:“老夫回房了,不用送,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老夫還健朗著呢,不用你扶。”
顧青雲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有些哭笑不得。話說,自從老師致仕後,他的性子倒是越發喜怒無常了,脾氣和小石頭他們小時候一樣,一個不小心就惹到他,情緒表現得很直接,完全沒有以前的深沉。
! 等他走回後院時,見隻有簡薇在堂屋裡等了。
不等顧青雲發問,簡薇就道:“我早就讓外婆回去睡了,隻是一場會試而已,該說的早就說了,他們二老還非得起來送良哥兒。”
“他們不送不放心。”顧青雲歎了口氣,和簡薇一起回房,準備睡個回籠覺。
“對了,你把小魚兒的人參酒拿出來了嗎?”臨睡前,顧青雲突然想起一件事肯定問。
“拿了。”簡薇迷迷糊糊應了一聲。
顧青雲滿意地點點頭,這幾天天氣冷熱交替,本來春天就是風寒多發季節,就算小石頭很注意保養身體,他還是察覺到他有一點受寒的跡象。
給他請來大夫後,沒說有問題,小石頭也覺得自己的身體很好。就這樣,顧青雲和簡薇還是不放心,兩人就打算不給他人參酒了,萬一真受寒了,喝下人參酒病情會更加嚴重。
“幸好會試三天一場,每一場可以回來住一個晚上。”顧青雲喃喃說了一句。這樣有什麼問題也可以及時發現並製止。
似乎被顧青雲的話題吸引了興趣,簡薇見他一時半會沒有睡覺的打算,就說道:“你說這次咱們小石頭能否考中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