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2 / 2)

拖油瓶 銀發死魚眼 17384 字 4個月前

這時江執也牽過一匹馬,也是黑色的,高大健壯,毛發油量,神俊得一逼。

江執聞言笑了笑:“彆信電視裡演的,那是哄小女孩。真正的好馬都是很驕傲的,一開始要嚴厲一點,你越是溫吞它越不把你當回事。”

“阿喻是熟手,馬兒感覺得到。來,我先教你一些注意事項,首先絕對不要站在馬屁股後麵,還有右側……”

等白言喻轉了一圈回來,就看見他姐已經上馬了。

這其實不奇怪,他姐對運動在行,膽子也大,協調性更不用說,實際上擁有這三點要素,其實學什麼運動相關的就都不難了。

可是她爸乾嘛坐在她後麵?兩人也沒有縱馬暢快的跑,全看她爸爸把人圈懷裡兩人樂滋滋的聊天賞景了。

白言喻覺得自己被騙了,就沒聽說過教人是這樣教的,照他這樣弄,今天過去了他姐能單獨跑馬嗎?

不對,隻有他還天真的記著這檔子事,他也想摟著他姐姐策馬同遊啊,這比當時在小黑屋的時候還要方便吸?

果然是手腕老辣的大人。

白言喻騎著馬迎了上去,麵上不顯,卻開口道:“姐,我剛剛在那邊看到一個湖,可美了,你坐我馬上來,我帶你去。”

江伽正要說好,卻聽她爸道:“不用麻煩,你前麵帶路就可以了,馬背上換來換去折騰。”

白言喻扯出一個笑,看著江執道:“叔叔,這麼俊的馬您就不帶著它跑兩圈嗎?您看隻放它慢悠悠的吃草,它都快哭了。”

“哈哈哈!彆看叔叔這樣,其實惡趣味還是挺多的,我就喜歡看人苦苦懇求迫不及待又得不到滿足的樣子,到最後一刻才會鬆口,當然馬也是一樣的。”

等等,白言喻有點方,他剛剛好像聽到了什麼犯規的話了?可憐他姐還傻乎乎的被蒙在鼓裡呢。

他氣得眼睛都紅了,最後還是他姐表示要自己試著控一下馬兒,那人才心不甘情不願的下來。

白言喻忙策馬跟了上去,三人在綠蔭草地上玩了個痛快。

最後江執和白言喻還小賽了一場,白言喻是在馬術比賽上拿過排名的,倒是一點不怵。

隻不過看江執那氣勢和動作也知道不是外行,結果倒是跑了個痛快,結果什麼的反而不重要了。

馬兒們也頗為滿足,被牽回來的時候還在心情不錯的打響鼻。

江伽基本上算是學會了,以後在家就可以問陸見希借他的馬玩,頗為興奮,三人決定休息一會兒在下山。

江執突然道:“寶貝兒,我和阿喻把馬牽回馬棚,你去買點飲料,咱們在門口彙合。”

“行!”

支開女兒後,江執還沒開口,白言喻倒是敏感意識到戲肉來了。

突然他有些懊悔,今天一天表現都不算好,打著給人穩重印象的念頭,卻老沉不住氣吃味嗆聲。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他們兩人同是他姐最至親的兩個男人,雖然都有同被競爭對手絆住的窘迫,立場上有些心心相惜之感,但何嘗也不是直接競爭對手?

一看到叔叔他就知道了的,對方也不能用常理的父親的眼光來看待,這和女兒的黏糊勁,分明又是多了個搶奪注意力的。

他以為自己會被對方借著長輩的優勢耀武揚威一頓或者宣示優先權,卻沒料道一開口,就讓這和家人一起不用帶腦子出門的氣氛凝重了起來。

他說:“什麼時候回英國?”

白言喻瞳孔劇縮,看向江執的眼神帶上了警惕與探究。

江執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緊張,放鬆,雖然我的消息來源卻是一般不怎麼讓人舒服,但如果真要劃分立場的話,肯定還是你這邊的。”

白言喻有些不舒服,但並沒有因為這三言兩語就真的被詐出話來:“我的家在那裡,肯定得回去的,這問題問得奇怪。”

江執見他裝傻也不在意,笑了笑,自顧自道:“你手上的牌很好,就是太急迫了,當然你自己恐怕也明白這一點,可動機這回事,本來就是刻不容緩的時候行動力最強。”

“但我還是要問,你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把我女兒帶哪兒去?”

白言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扯開一個笑容,裡麵的意味非常複雜,連江執也一時間不能看個清明。

就聽他聲音飄忽道:“要早知道您經營個十多年,就從籍籍無名到現在的來去自如手腕通天,恐怕也就不會有我出生這回事了。”

白言喻摸了摸和它玩了一下午的馬,這時候馬已經很親他了,乖巧的在他手裡蹭了蹭。

白言喻手上溫柔,說出的話卻冰涼刻薄:“姐姐很孺慕您呢,血緣的牽絆真是可怕,雖然我也是受惠於此才在短短的時間讓姐姐完全接納我但——”

他頓了頓,砍掉那些無意義的贅述,對著江執一笑:“單刀直入的說,在我眼裡你根本就不配得到這些。”

“我姐姐的孺慕,憧憬,看著你背影一刻不移開的專注目光,這些你根本不配擁有。”

“很小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會任性的不光隻是小孩子而已,家長任性起來簡直讓人絕望,我媽媽也好,你也好,甚至我覺得你們都是一丘之貉。”

“把希望寄托在你們這些人手裡的話,是永遠沒辦法讓我和姐姐真正在一起的。”

“我的目的就是這麼簡單,可誰叫我出身在這樣的人家,要做自己的主太難了。可以的話,我當然也想像陸家一樣,父慈子孝平穩的渡過權力更迭,隻不過我忍耐了這麼多年,憑什麼還要為這區區體麵繼續忍耐呢?”

空氣中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兩人沒有散發那種針鋒相對的攻擊性,然而敏感的馬兒卻不安的打了個響鼻。

江執玩味一笑:“果然女兒才是貼心的小棉襖啊,如果伽伽跟你一樣,恐怕爸爸隻有以死謝罪一途了。”

“你知道大人都是臉皮厚的,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羞憤而死,還得活蹦亂跳的回來看我閨女,雖然愛屋及烏之下我挺喜歡你小子的,不過你對我的看法我卻是不在意的。”

“嗬!真傲慢。”

“那是,畢竟要被閨女崇拜,怎麼能不拿點派頭出來。”江執毫不臉紅道:“多餘的話就此為止,我也直說。”

江執回頭,幽深的眼睛直視白言喻:“你太危險了,我也不是了解過伽伽周圍的人。”

“那四個希不管是家教還是性格立場,總的還說沒什麼好擔心的,就連顧家那個脾氣孤拐乖戾的小子也問題不大,伽伽自己就可以按他在地上摩擦。”

“可唯獨你——,身涉險境,一意孤行,用親情的柔軟外殼做掩護,伽伽甚至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危險。不對,哪怕她意識到了也會拚命為你開脫。那孩子就是這麼遷就家人。”

見白言喻臉色變得難看,江執伸手搓了搓他的頭發:“彆緊張,我不是在要求你遠離你姐姐,這個你也做不到。”

“隻是想提醒你,這次回英國,小心一點,你雖然準備充分,但你恐怕不會想到為了利益人心會臟到什麼地步?螃蟹雖然好引出洞,可也得小心引出了什麼彆的東西。”

“畢竟你有什麼不順,難受的還是我閨女。”

白言喻沉吟了一會兒,抬頭,複雜但乾脆道:“謝謝!”

“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還是寒假的時候,雖然需要格外注意,但畢竟真正的對手不是那些人。”

“哈哈哈!我就喜歡你這種決不被擾亂方寸永遠分得清主次的明白勁。管你姐姐要我的電話。”

“就算你這麼套近乎,我姐最喜歡的人還是我。”

“不可能不可能,你們這些臭小子就死心,第一是沒指望了,懸殊高得說出來我都怕你們絕望,爭個人第二。”

“……”

兩人嘮嘮叨叨的出了馬棚,一路往停車的地方走去,就見江伽拿著飲料在坐車前蓋上,像是等了有一會兒的樣子了。

三人開車下了山,又在外麵吃了晚飯,期間江伽想騙她爸,把他往她媽開的餐廳那邊拉的。

最近新店開業,她媽都在店裡轉,有時甚至會待到晚餐時段過後才回家。撞不撞得上人那就是聽天由命的事了。

但江執哪裡不清楚他妹妹的地盤在哪兒,愣是不上當,人也就沒拉成。

最後要離開的時候,江伽抱著她爸不舍的念叨:“下次什麼時候回來啊?今年過年一下子多了這麼多家人,可熱鬨了,你也來唄。大不了我提前把我媽的刀都藏好,她最多抄凳子砍你,你忍兩下唄,大不了我幫你按摩。”

江執邊順她頭發,便眼神柔軟的聽她絮叨,親了親她的發旋:“就回來,一有時間就回來。”

結果還是不給她個準信,江伽不滿,但臨走之際還是叫住她爸——

“爸!禮物我很喜歡,以後當傳家寶傳給你孫女。”她笑嘻嘻開玩笑道。

江執一樂,既得意又一下想到既然有孫女,那肯定會有殺千刀的女婿這種玩意兒,頓時臉色變難看了,哪裡還有一貫的從容不迫?

江伽見他這樣心情頗好,轉身叫上阿喻要他一塊上山,被阿喻拒絕了,說是又有事。

白天江執給他的提醒,他得趕緊回去讓自己的人查查被疏漏沒有深挖的細節,一般手段雖然肯定不會讓那人特意給他敲警鐘,白言喻知道恐怕是有人撈偏門惹上甩不掉的鯊魚了。

江伽聞言眼神閃了閃,也沒有多問,隻如同平常一樣叮囑他早點睡覺不要熬夜。

隻是白言喻將要上車的時候,突然回頭問:“姐,白家雖然產業中心轉移出國了,但遵循傳統的也不少,起名就是一樣。”

“我的下一輩是景字輩的,你以後給孩子起名就是白景X或者白X景這樣來,知道嗎?”

江伽麵無表情的一把將他的腦袋塞回車裡,剛她才耍了她爸呢,轉頭就被她弟弟給耍了。

回到山上的時候已經七八點了,家裡已經用完晚餐,一家人正坐在樓上的小廳邊喝茶邊看電視呢。

見江伽回來,佑希是首先沒給好臉:“就沒見過天黑還不著家的,反正這會兒大家都在,是不是商量一下門禁的事啊?”

江伽經過他想都不想就抽了他一下:“滾!你要自己出去玩的話,巴不得在外邊浪瘋了呢,你有資格說誰?”

辰希哈哈笑到,毫不猶豫的拆了弟弟的台:“他今天就是沒能跟著出去,在家裡彆扭了一天,玩什麼都不得勁。”

江伽不理會佑希這個活寶,直接走到她媽麵前:“媽,我身份證呢?我記得搬家的時候交給你收著來著,給我。”

江媽正翻她的筆記本呢,她沒什麼管理經驗,但每天會做筆記,各種都有,想到什麼寫什麼,自己覺得需要改進的,言之有物的回饋的,還有一些數據,都有。

老陸一貫說她根本不必親力親為,但她就是樂在其中,聽到女兒的話,頭也不抬的問:“你突然要身份證乾什麼?”

“之前在一個雜誌上發表了一篇散文,那邊聯係說可以簽約來著。”

江媽也沒多想,念書的讀讀寫寫很正常,左右散文又不像,不耗精力:“行,一會兒跟我回房間拿,彆太鑽那上麵了啊,學習要緊。”

“知道知道!”

散場的時候江伽跟她媽去拿了身份證,回到房間時卻在走廊上遇到了陸見希。

她有些尷尬,白天那茬鬨劇還曆曆在目呢。

她訕訕道:“上午的事,你彆聽阿喻胡說,咱們就是在商場遇到一富婆,方她玩而已,彆在意啊。”

陸見希表示自己不在意:“畢竟法律上那裡已經是你的了,放心,老爺子那邊過了路的。”

江伽汗毛一炸:“不是,彆裝作聽不懂我的意思啊?你們一個個想嚇死我對不對?而且哪有這麼快的?這才過去半天而已。”

“足夠了,之前老爺子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不再受不長眼的糾纏,這並不僅僅局限於圈內。不過你的反應反倒證實了這麼做的必要性,你還沒有真正意識到自己的定位,接下來好好適應。”

江伽還要說話,被陸見希製止了,他反倒指著她手裡的身份證道:“你特意編那麼一條理由把身份證拿到手是為了什麼?”

“什麼叫編?”江伽不樂意聽了:“你見過誰十七八歲隨身帶著身份證很稀奇嗎?之前都是揣我自己身上的,就是搬家的時候放我媽那兒忘了拿回來而已,也就是現在有陸叔叔,我不好直接進她房間,不然我就自己進去拿了。”

“看來是有重要的事要辦呢。”這解釋一大堆反而讓陸見希確認了:“你不是個冒失的人,我相信你肯定有自己的用途,可你現階段有需要瞞著家人使用的情況嗎?”

江伽本來就一肚子火,一個兩個有事都瞞著她,乾什麼都先保證她獨善其身,自己重要的人狀況百出的時候她在這邊茫然無知。

剛剛回來的時候憋著不動聲色已經很難得了,這會兒又被陸見希逮著刨根究底,就一個個聰明對?

她不耐煩道:“哪身份證乾嘛?領結婚證去。”

陸見希聞言瞳孔一縮,頓時就炸了,一把抓住自顧自準備回房的江伽,將人按在牆上,緊盯著她不可置信道:“你說你去乾什麼?”

江伽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一跳,抬頭一看他這副模樣,用更加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他:“你不會是信了?我特喵的才十七歲,你炸什麼炸?”

陸見希當然已經反應過來了,就在他失態後的下一瞬,但他還記得上一秒的情緒,隻感覺眼前一紅,心中陡然間戾氣縱生,這在他身上是從來沒發生過的事。

他窘迫得耳朵血紅,恨不得鑽地縫裡去,磕磕巴巴的轉移話題道:“那,你到底打算乾什麼?”

江伽見這家夥就為這事不依不饒了,有些怕了他了,索性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便煩躁道:“辦護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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