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1 / 2)

拖油瓶 銀發死魚眼 10274 字 3個月前

其實按常理, 女人是不會說出這麼沒腦子的話的。

離間之道當是潤物細無聲, 沒頭沒腦的成天說人壞話隻會招人厭煩, 更何況白翊不是精明多疑的人。

這種人看著好哄, 但實際上人漫不經心之下隻有自己固執己見的一方麵, 就比如他認定自己長子寬厚優秀,那輕易就彆想改變這個印象。

平時旁敲側擊的上點眼藥, 他也是一笑而過,並不會因為和情人柔情蜜意就昏了腦子, 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個立場堅定的人了。

但這時候女人卻顧不得這麼多, 被耍了之後怨懟失去冷靜倒是其次, 關鍵是那個電話她已經撥通了。

人馬也行動了起來,她不確定白言喻的動機是什麼。如果隻是單純威脅或者懷揣惡意還好, 怕就怕就是為了引著她走出今天這一步臭棋。

因此女人不能讓這事情就這麼輕描淡寫的放過去,讓白言喻好騰出手來梳理接下來的事。

她得把事情鬨開來,即便這裡是白家宅邸, 自己會惹人不喜,即便隨和大方的形象會坍塌。

白翊聞言不可置信的回過頭,仿佛剛才說話的不是自己熟悉的人一樣, 這種尖刻又小人之心的話怎麼會從自己情人嘴裡跑出來?

他臉色一下子沉了:“你在說什麼?阿則走丟了難道誰會高興不成?阿喻可是他親哥哥。”

才想說看在你關心則亂急昏頭的份上,剛剛那話可以當沒聽見,心裡想著果然平時看著還好,遇到大事就顯出真正魄力來了。

就不知道和他哥哥疏遠了對阿則有什麼好處, 他們做父母的總不能看著孩子一輩子, 總還得兄弟相互扶持才對, 這種讓人寒心的話是能隨便說的?

可卻沒料到平時性格恬淡的情人此刻卻是一根筋的胡攪蠻纏。

女人聽了他的話,質問道:“如果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誰喜歡做壞人?你相信你兒子,但也想想這裡麵有多少可疑的地方行不行?”

“當時阿則隻離我不到十米呢,他不會亂跑的,白少爺帶走他的時候能看不到我嗎?不聲不響就把孩子帶走了。”

“還有遊樂場那監控器,可就巧了就在那段時間壞了那幾塊,要不你把白少爺的人找來問問?怎麼就這麼巧?”

白爸爸聞言也說不出她的懷疑不合理這樣的話,他是親自到那邊看了監控的,確實當時母子倆離得不遠,突然就被衝散,突然就湧出這麼多小孩子對著她調皮,又前後腳的監控器出故障。

一環接一環的,說是巧合都牽強,在沒找到人之前,即使在外行的人看了都會覺得是一起有預謀的綁架。

但白爸爸卻也不願意就這麼武斷的懷疑長子,阿喻的個性他清楚,那是有自己的驕傲的,沒道理開這麼不痛不癢膈應人的玩笑。

正要替問問長子是怎麼碰到弟弟的,就聽那邊傳來一聲嗤笑。

是阿喻他姐姐,那聲音裡慢慢的不屑嘲諷。

“就是這麼巧!”她偏過頭,直視著門口的兩個大人,不說心虛閃避,反倒裡麵全是咄咄逼人。

“我和阿喻今天帶著我家這四個去遊樂場玩,巧了就碰到了小阿則一個人坐在那裡,那做姐姐哥哥的自然就把人帶走了。”

“至於您,難不成您是什麼存在感高人一等的絕代佳人嗎?為什麼我們有義務看到你?恕我直言您剛剛那話我聽著真覺得刺耳呢,哦你可能不知道,我家之前是開小餐館做服務行業的。”

“小本經營也沒什麼了不起,可就是有些客人自命不凡,進來後稍有滯後就覺得被怠慢了,和您剛剛那副理所當然的所有人都得注意到你的傲慢是一樣的呢。”

“怎麼?這是把白家當做隨時等您大家光臨的小餐館,把阿喻當成跑堂的呼來喝去了?”

如果剛剛情人那話是小人之心的話,那阿喻姐姐這話就真的是實打實的尖酸刻薄了。

但此言一出,卻是讓白爸爸老臉都一紅,眼神也開始閃爍。確實他還想問問長子前因後果,他自認為自己沒有無端懷疑,並不算讓長子難堪。

可是卻差點忘了,即便在他眼裡情人和幼子該得到尊重,可遵循家裡的規則,彆說情人這樣尖刻的質問,實際上她是連在長子麵前開口的資格都沒有的。

也怪不得阿喻他姐姐心疼弟弟為他出氣,男孩子說不出什麼難聽的話,可那孩子顯然不會顧忌這些。

眼看白爸爸臉色為難,了解他的女人一看就知道這人又打著和稀泥把事情壓下去的打算。

她絕不能讓他這麼做,連個水花都激不起來,徒惹笑話的同時什麼都阻止不了。

女人冷笑一聲:“我是不敢在各位少爺小姐麵前現臉,可即便我在低賤,那也是個人?您當看不見我也就罷了,那監控又是怎麼回事呢?”

江伽聞言擺出一副很不耐煩的表情:“非要胡攪蠻纏是?我還不知道我家阿喻還有對人家遊樂場監控設備負責的義務。”

“沒有這個義務,那帶走孩子給人報個平安這總是常識了?”

江伽奇怪道:“嗯?阿喻有你的電話?他的通訊錄難道什麼人都照單全收嗎?這不至於?”

女人被這小丫頭肆無忌憚的羞辱得臉色青紅,可又沒人為她出頭。

這場麵其實很難看了,可白爸爸能說話嗎?他倒是可以在自己的孩子過了的情況下稍加喝止,可阿喻姐姐是什麼人?

不說他妻子的女兒本就不是他的立場方便管束的,人家現在還是陸家的閨女,可不是什麼籍籍無名的小丫頭,再說就衝著她一切出發點都是維護自己弟弟這一條。

他一旦摻和進去那就是無端惹長子寒心了。

可江伽卻仍然不見適可而止,說話一句比一句難聽——

“白叔叔,論理白家的事也輪不到我指手畫腳。本來我高高興興的來自己弟弟家玩,又不是跑人家裡做攪家精的。”

“可我弟弟從小在您白家體麵的長大,您做父親的什麼時候讓他受過這種委屈?他生平頭一次遇到這種事麵皮薄不會說話,我這個鄉下長大的可不會有這麼多講究。”

“白叔叔,兄弟姐妹之間的,大家親親熱熱的不好嗎?血濃於水,我相信隻要順其自然,人心都是肉長的,阿喻和小阿則又這麼像,他倆可是以後一輩子都會相互扶持的兄弟。”

“小孩子心裡乾淨,誰對他好他自己是知道的,您真的要讓這份感情被大人之間刻意解讀,無儘摻和嗎?”

這話雖然相當於明晃晃打白翊的臉,嘲諷他讓自己長子在自己家受自己帶來的委屈,可後麵的話卻實在戳到了他心坎上。

他不就是一直希望兩個孩子能好好的?不然為什麼頂著爹媽的不高興經常帶著幼子去見長子?

看著阿則乖乖坐他哥哥腿上,滿臉歡喜的樣子,白翊一下子覺得今天這事什麼都不重要了。

他走過去,一把將小兒子抱起來,不輕不重的揍了兩下他的小屁股:“臭小子,沒把你爸急死。”

然後又問道:“和哥哥在一起開心嗎?”

女人正要示意孩子在他爸麵前哭,白翊對長子心軟是沒錯,但幼子也不是撿來的,白言喻那小子會做表麵功夫,可她怎麼會不知道他一貫對阿則不耐煩,又目下無塵,怎麼會有那耐心好好哄?

結果她兒子連看都沒往她這邊看一眼,被他爸一問,還扭著小身子想回到哥哥懷裡:“開心,爸你放我下來,我要哥哥抱。”

白爸爸哈哈一笑:“好,開心就好,以後多讓哥哥陪你玩。”

小阿則眼睛都亮了,而白言喻卻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又不能拒絕,畢竟都已經作態到這份上了,再拒絕就真的是過河拆橋了,畢竟誆了小孩子擺了他/媽一道。

女人差點沒被氣個半死,她一直知道自己孩子有些分不清親疏,給他安排的玩伴他一個不理,一見到白言喻倒是那股熱乎勁全然沒有平日裡不喜親近人的德行。

她也給他耳提麵命過很多次了,甚至還動過幾次手,這才不成天在她麵前哥哥長哥哥短了。

她以為小孩子這點不合時宜的感情傾向已經被她糾正過來了,誰知道——

可這還不是重要的,孩子可以接下來慢慢收拾慢慢矯正,但今天這事已經算是塵埃落定了。

她了解白翊,他不是沒有疑慮,但那丫頭說服了他,他寧可和稀泥也不願意讓兩兄弟之間的關係變得難看。

嗬!這人的一切打算都是建立在她兒子需要仰白言喻鼻息的前提上的,可她根本就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