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練安德森對此愁眉不展:“布拉德利剛來的時候是個多麼獨立的孩子,現在都快被格雷戈裡慣成巨嬰了!”
“是被格雷戈裡慣成巨嬰了嗎?”薩利笑了笑,“難道不是布拉德利在陪他一起玩照顧人的遊戲嗎?”
就連布拉德利,也覺得,是自己在陪格雷戈裡,玩“被師兄照顧的師弟”的遊戲罷了。
可是,直到格雷戈裡真的消失之後,他才發現並非如此。
他已經習慣了有人在上場前,跪在自己麵前,認真仔細的幫自己調整護腿板的位置;
習慣了有人讓他的腳踩在膝蓋,慢慢用襪子,向上沿著他的腳踝與小腿,將他身體的一部分束緊;
習慣了不小心散開了鞋帶,就站在原地四處尋找那個金發的身影;
甚至習慣了總是有人幫自己準備好休息時的水……
這件事情就連布拉德利的父親,艾登·格林都覺得很不可置信。
“我們那個時候,新人是要給老人提鞋的!哪有老人伺候新人的?真是時代變了。”
可是,布拉德利覺得自己想要的並不是這些。
他覺得這些並沒有那麼重要。
重要的是勝利。
重要的是,他遲早有一天,要打敗格雷戈裡。
他是他的目標。
是他追逐的方向。
為此,他選擇了離開。卻在離開之後才發現,原來那些細心照顧,對他來說並不是不重要,而是他貪婪地覺得還不滿足,所以總在渴望更多。
他依然是他的目標,是他追逐的方向。
他依然渴望的將他打倒、將他擊潰。
但他真正想要的,其實是徹徹底底的征服。
……
而現在,格雷戈裡,似乎找到了那個能夠照顧他的人。
“為什麼是純淨水啊……盧卡,我說了想喝橙汁……”
“喉嚨不舒服就少喝點飲料,純淨水你等下吃藥也方便——你早上出門吃了藥沒?”
“……忘了。”
“你把藥拿出來我數一下。”
“在口袋裡。”
“懶死你算了。”盧卡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直接將手伸進了他腹部的衛衣口袋裡。
這樣嫻熟而親昵的態度,讓後座的兩人都不自覺的微微皺起了眉頭。
紅發青年卻渾然不覺,他拿出了那板藥劑,數了數後,皺起了眉頭道:“你早上沒吃藥。這板藥剩下的膠囊數量和你昨天晚上睡覺前吃的數量一樣。快點,現在趕緊吃。”
“……哦。”
趴在桌子上的男人乖乖的又坐了起來。
盧卡給他擠出兩粒膠囊,放在他的掌心裡,看著他放入口中,又給他擰開了水瓶蓋子,遞了過去。
江繁吃過藥後,就一頭靠在了盧卡的肩膀上。
“乾嘛?”盧卡掏出手機刷起了**。
“桌子趴著好硬……”江繁嘟嚷了一聲。
盧卡便不再說話,就這麼讓他靠著自己,然後一副十分習慣的模樣,一個人玩起了手機。
等到越來越接近上課時間,來的人也是稀稀拉拉的。
由於其中不乏功成名就的球星,來上課的教授對於課堂紀律倒也並不怎麼管理,他在上麵講,下麵想聽的就聽,不想聽的——玩手機的、戴著耳機的、睡覺的,他也不管。
於是江繁幾乎靠在盧卡身上睡了一節課,而布拉德利和梅爾維爾,就幾乎在後麵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節課。
“有好點嗎?”
察覺到江繁醒了,盧卡轉過頭去問他。
“好一點了……鼻子好像沒那麼堵了。”江繁伸手幫他捏了捏肩膀,“沒壓麻吧?”
“沒。”
“現在下課了?”
“對啊。”
“你上課的時候怎麼沒叫我?”
“又不是很重要……你還是多休息一下吧。”
“……我鼻子堵了不會打呼了吧?”
“放心啦,沒有的。”
“真的?”
“真的。上完課了,中午一起去吃飯?”
“嗯。”
“中午吃什麼?”
江繁打了個像是歎氣的哈欠,伸了個懶腰道:“雞胸肉沙拉。”
“你又能吃雞胸肉了?”盧卡漫不經心的發出了疑問,然而那語氣中的自然與熟稔,卻讓那些渴望靠近他身旁的金發男子,卻無法做到的人們心中酸澀難言。“你不是之前吃多了,說已經提到就想吐了嗎?”
“我隔了一段時間緩過來了。”江繁恢複了些許力氣,站了起來,玩笑般的拍打了一下盧卡的背,“走了,我還想喝冰檸檬水!”
而就在這時,布拉德利忽然抬起手來,碰了碰他的帽子。
江繁下意識的轉頭望去,卻見對方認真的幫他仔細整理了一下衛衣的兜帽。
“布拉德利?”江繁不由得有些疑惑的看著他,想要得到一個解釋——為什麼突然這麼做?
布拉德利自己卻也顯得有些迷茫的放下了手。“沒事……”
他說完,頓了頓道:“就是想引起一下你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