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安蓮一改方才幾分嬌羞,抿著嘴,眉頭一蹙,眼中像是蘊起幾分委屈與水汽,“你不喜歡我了?”
“你喜歡我嗎?”
“我喜歡你呀!”
“你認真想想,到底是喜歡我的錢還是喜歡我。”
安蓮癟了癟嘴,終於還是說:“當然是喜歡你了。不然我這些年的感情難道就算錯付了嗎?”
慕容宇華拍拍她的肩膀:“乖,不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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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蓮一吸鼻子,像是又恢複如常,十分不悅:“你怎麼說人家演戲呢?”
“先前故意裝看不出來,那是哥哥給你一個麵子,也是這麼多年感情心疼著你。至於娶你當老婆的……我也不是說多喜歡你,就單純覺得你跟著我至少會乖,拿了錢就聽話,不會給我找事兒。”
安蓮試圖表演一個崩潰大哭,但礙於慕容宇華語氣太過實誠,影響了發揮。
話都是實</話,實打實那種,傻白甜與王老五,掀開虛假的麵紗,底下藏得不過就是兩人心懷鬼胎各自打著的小算盤。
慕容宇華瞧安蓮不哭也不鬨了,就說:“我現在找到真愛了,就是你嫂子。穀三是個奇人。過了這村沒這店的那種。”
安蓮隻是覺得有幾分可惜:“你是最大的豪門,不能嫁給你……我難道真的會去做總裁?”
“……你要非得做有錢人的老婆,我再給你相相親,想想辦法,行不行?”
“那得找比你有錢。”
“我一定找比我有錢。”
安蓮噘著嘴,雖說不是特彆難過,但還是有幾分不服氣的:“可你和穀三結婚才幾天,我知道那是你的奶奶為你到時候命中遇災幫你逢凶化吉破解血光之災的。”
“我的血光之災我自己來破。我就是喜歡她那個人,簡簡單單,明明白白。”慕容宇華說完這話,摸了摸胸口,“說出來以後還挺舒坦。”
安蓮哼了一聲,重新發動了車:“我不舒坦。”
“哎呀,你不舒坦你——安蓮你怎麼起步都能開得那麼快!”
安蓮放下墨鏡,冷酷無情,腳踩油門駛入馬路:“因為我現在特彆不開心!”
眼下才剛過十一點,這個城市的夜晚,才剛剛拉開序幕,DT-R的轟鳴聲在空曠的街道之間來回,炸碎了原本夜幕中的靜謐。
穀三坐在車上時非常安靜,不吵不鬨,總的來說算是相當配合的違法人員。她望向窗外,漆黑一片中隻有一盞又一盞路燈隨著車輛前行不斷後退。
這輛車比她剛剛在天河山上開得要慢得多。駛入城市後,道路兩側的商店樓房開始多了起來。空氣裡彌漫著一種屬於春季的氣息,泥土的芬芳與草木的氣味混雜在了一起。這其中沒有硝煙也沒有血腥味。
穀三幾乎都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聞到過不帶血腥味的空起了。她靠在車座椅上,車子裡有股香煙與咖啡混雜在一塊的氣息,但並不令人討厭。穀三始終都側著頭,看著窗外,幾近午夜,路麵上車輛慢慢少了,街邊也罕見路人。路麵整潔,樓房完整,車輛井然有序在兩側排列。
偶爾有行人出現,踏著不同的步伐匆匆而去。
車在一道紅燈前停下,鮮紅色的數字按節點跳動著。偏生這個時間點,一個推著嬰兒車的女人慢慢踏上了斑馬線。
開車的小交警有些好奇地探了探頭,嘟囔一句:“奇了怪了……怎麼這個點還有帶孩子出來的。”
那女人穿著一條波點連衣裙,戴著頂毛線帽。她走得很慢,在夜色之中低垂著頭,壓根看不清臉。
眼看紅燈轉綠,警車後麵也排起了三五輛車,那個女人卻隻推著嬰兒車走到馬路中央,後頭的車又不耐煩地按起喇叭,可她卻絲毫不肯加快半分步伐,仍是拖遝著腳步,嬰兒車上掛著的鈴鐺因為她的動作發出響聲。
“叮鈴……叮鈴……”
穀三本來都合上眼小憩,聽見外頭喇叭聲響,有些好奇地朝前看去。
那個女人已經快走到警車前,一步步慢慢踏入車燈所籠罩的範圍內。
隻是一眼,當初日夜相伴的恐懼便再度籠罩了下來。穀三對這種動作與步伐熟悉無比,她雖然想不明白,剛才一閃而過的幻覺為何會突然間變成了現實,但身體卻先於思考行動了起來。
“我要下車。”
交警聽見聲音後,當即就道:“你這樣我可就給你手銬拷上了。”
但穀三說那句話根本就不是為了征求同意的,她話音未落就直接推開車門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