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爭(1 / 2)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穀三和身邊的慕容宇華說:“既然趙媛兒是主角,隻要她不死,打入冷宮又有什麼用?反正最後她一定可以化險為夷,存活下去。”

慕容宇華聳了聳肩:“我們眼裡她是女主角,彆人眼中可沒這麼想。”

“而且你不覺得奇怪嗎?她的父親所犯下的是叛國重罪,最後她也依然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我還以為一個足夠心狠的帝王也許會選擇殺死自己心愛的妃子以儆效尤。”

“殺雞儆猴人人都懂,可惜皇帝愛她。這就是裡麵主人公的魅力。隻要有人愛她,就會不忍心做任何徹底傷害她的事情。”在所有人都為再次陷入人生低穀中的康妃難過哭泣之際,隻有穀三與慕容宇華,雲淡風輕,看穿了命運一般坦然地站在一旁。

來人將剛出生的小皇子抱走那刻,趙媛兒有那麼一絲地不甘心,可最終她還是鬆開了手,望著來人抱著啼哭的新生兒漸行漸遠,出了屋去。德妃將她緊緊抱在了懷中,一刹時,就聽見嚎啕哭聲從房中傳了出來。

是了,除卻穀三與慕容宇華這確確實實知道“劇情”是如何發展的,誰不是茫然地麵對自己的命運,對於人生總是在被動接受,不論什麼樣的苦難都隻能想方設法扛過去,或解決了困難,或被困難打·倒。

這一晚過去,天微微亮,宮裡的人便來催促趙媛兒搬出清音閣了。皇帝的恩寵,今日來明日去,這人生的起落,她也都看淡。清音閣最後跟著趙媛兒一塊走的隻有碧溪,冷宮之中,妃子隻能帶一個貼身婢女,餘下原本清音閣裡頭的下人都被德妃接手,收入琳毓宮內。

康妃剩下的那孩子,最終歸到了皇後的手下,德妃本是竭力想為了媛兒去爭取的,可最終被皇後以她年紀輕照顧剛出生的孩子沒有什麼經驗,就那樣打發了。

不過由常理來說,皇帝最後偏心於皇後也是正常,她的兄長剛剛戰死沙場,父親還在前線奮戰,若是這個時候再不去好好討好一番,隻怕連國丈都跟著一塊反了。

可這大廈將傾之際,這樣的決策又能起幾分作用呢?

慕容宇華雖說沒有看到更確切的時間線,但她清楚,到最後,大衛朝終究還是會敗的,到那個時候,什麼皇帝不皇帝,王妃不王妃,重新洗牌,再來一遍,所有人的命運都將會被再次改變。

另一邊,趙媛兒雖說被打入冷宮,理論上是不得有任何人去探看,可這世上能攔得住穀三的高牆至今還未出現呢。反倒是因為冷宮少了人進出,倒也方便了德妃是不是去探望她,還將吃食、補品、醫藥托穀三偷偷帶進去給她。

穀三早就習慣了飛簷走壁,平時有事沒事還在禦膳房偷酒喝,這送個東西算不得什麼。隻不過這些時日以來,她自己也感覺到宮裡頭的份例在不斷減少,連同娘娘們的吃食都比不上從前了。

趙媛兒在冷宮裡頭反倒也沒有一直自怨自艾。對孩子的想念自然還是在的,可眼下境況自身難保,冷宮外也隻能靠德妃去爭去搶。不過她平日裡除了畫畫之外,倒還真應了慕容宇華說的那句,學學些自保的本領,殺人的本事。

負責教學的當然是穀三了,要她來點功夫,她並不了解,她那一身本領就是用來保命,招招之間隻為取對方性命,尤其因為曾經的敵人都是喪屍,攻擊時講究就是一個“快”字,一貫是直攻頭部的。

一開始趙媛兒與碧溪學的時候還畏手畏腳,生怕磕著摔著,但在穀三幾次嚴聲嗬斥之下,倒也漸漸摸準了門道,日漸嫻熟。她剛剛生產完,不能做過激運動,但是對於如何用刀,如何殺人,漸漸也有了些經驗。每日稍稍走動運動一下,反而有助於她自己身體恢複。

德妃偶爾偷偷來看她,看她如此拚命地想要學這樣殺人的本領,其實也是有些奇怪的,就問了:“你再如何在宮中總不怕死吧?學這些辛苦著自己做什麼呢?”

趙媛兒卻像是將這起落看透,回答:“大衛朝還能撐多久,你想過嗎?若是當真叛軍殺入宮門,那個時候我們這群宮妃若是真的一點功夫都沒有,那就真的是任人宰割了。”

“可到時候定然還有侍衛,有他們保護……”

“大難臨頭,夫妻都會各自飛,一群侍衛,過去不過是拿錢辦事,你知道他們那個時候會變成什麼樣?皇上都不一定護得住,誰能想得到我們?”趙媛兒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道,“錦悅,我已不在乎什麼榮華富貴,也不想再去想這國家是否會因此而亡。一個連自己的命運都難以掌控的皇帝,就算給了他國土給了他國民又有什麼用?我眼下隻有一件事仍心存希望,就是等國破那日當真來臨之際,你我、華兒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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