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定喘了口氣,按了按手環,就著手環發出的亮光,稍一環顧,隻見這裡堆滿了各種雜物,她向前走了兩步,聽到“吱吱吱”的叫聲,幾隻老鼠排成一隊沿著牆根逃竄離開,此外,附近還有悉悉索索的響動,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
齊緣緣停下腳步,隻覺得心裡發毛。
秦顧然緊跟在她身後,也開了手環亮光,兩個光源合在一起,照亮了方圓兩米多的地方。
知道背後有人守護著,齊緣緣心頭一定,謹慎地慢慢前行,仔細搜索。
很快,她就在一個破架子下,發現了一個大麻袋,麻袋口沒有紮起,幾縷沾了血跡的頭發露了出來。
齊緣緣蹲下,伸手想把麻袋拉開來,可手指一直在顫抖。
秦顧然右手按住她的手,左手伸出手腕,在麻袋上方探了探,手環光芒一閃,他看了一眼,很平靜地說道:“還有生命體征,不要亂碰她,現在應該叫救護車,報警。”
他的語調如往常一般,平平淡淡,沒有起伏,不含感情,可在這種時候,卻有一種奇異的鎮靜安撫作用。
齊緣緣手指不再顫抖,依他所言,撥打緊急通訊,聯係了附近的醫院和警署。
救護車和警車一起到達,醫生護士們熟練地扒開麻袋,將臉色蒼白如紙的陸明莎放上擔架,齊緣緣跟上救護車,秦顧然幾步走到警員麵前,站定。
救護車起飛時,齊緣緣往窗外望了一眼,看見秦顧然正在替她做著筆錄,年輕俊朗的臉容上,神情認真專注,平和淡定。
。
帝星第一醫院。
齊緣緣一路刷著星幣,陸明莎得到了最好的照顧,住進了高級病房。
可她還沒醒。
她身上有多處被毆打過的痕跡,腦震蕩,全身骨折,即便現在醫療條件不錯,要完全康複,也至少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
齊緣緣聯係龍傲地,把這事告知他。
向來桀驁不馴的龍傲地聽了她的敘述,看到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陸明莎後,難得地臉色沉凝,沉默了一會兒,留下一句“我明早過來看她”,就關了通訊。
齊緣緣搬了張凳子,靠坐在病床邊,看著輸液瓶,默默陪著朋友。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是秦顧然來了。
他今晚也忙了一場,可神態仍是平靜淡然,衣裝也是整整齊齊,從頭發到鞋帶,一絲不亂。
他先跟她說正事:“警方已經立案調查了,應該不難找到傷你室友的人。”
齊緣緣點點頭。
秦顧然見她一臉疲倦,勸道:“你早點回去休息吧,都已經半夜了。”
齊緣緣搖頭:“我要陪著莎莎。”
秦顧然再勸:“高級病房有醫生護士定時巡查,她不會出什麼問題的,你要是不放心,還可以請幾個護工照顧她,花不了多少星幣的,沒必要留在這裡。”
齊緣緣堅持:“我就要留在這裡陪著她。”
陸明莎的父母都是Beta,Beta之間沒有標記與被標記的說法,不像Omega那樣一生隻能跟一個人綁定,他們之間的關係十分隨意,喜歡對方時,就在一起,一旦不喜歡了,隨時可以分手另找。
陸明莎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各自組建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兒女,這幾年,他們除了每年給她一筆星幣外,就基本沒怎麼聯係了。
他們還都在彆的星係居住,離帝星很遠,雖然齊緣緣已將陸明莎受傷的事告知學校,請學校通知她的父母,但她覺得他們應該不會過來了。
現在,在這個星球上,陸明莎親近信任的人不多,她齊緣緣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
她得陪著她。
秦顧然不理解:“你又不會醫術,隻是在這裡乾等著,耗時耗力還起不到什麼作用,何必呢?看護病人的事,交給專業的醫護人員就行了。”
齊緣緣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說道:“親朋好友的陪伴,跟醫生護士護工的陪護是不一樣的。人在生病受傷的時候,最容易覺得孤獨寂寞,如果她醒來的時候,周圍都是陌生人,看不到一個熟人,心裡會難受的。我得留在這裡。”
秦顧然沉默。
他父母早逝,撫養他長大的祖父是典型的軍人硬漢作風,對他一直嚴格有餘溫情不足,他又要隱瞞自己的性彆,每次生病受傷時,能自己處理的都自己處理了,實在狀況嚴重,自己處理不了,就避著人,悄悄地去找他的私人醫生。
七年前,祖父逝世後,除了高高在上的皇帝外祖父,他就沒有真正關心在意他的人了。
這麼多年,他早就習慣獨自一人了,平時是這樣,生病受傷時,也是這樣,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他不太能理解為什麼生病受傷的時候看不到熟人會難受,可她說這話時,神情極其認真,好像在說什麼不容置疑的真理一般。
他試著想象了一下,如果他以前生病受傷的時候,她也像今天對待她這室友一般,擔心地看著他,一直陪伴著他,照顧著他,當他從昏睡中醒來時,第一眼就看到她守在自己身邊,那,會是什麼感覺?
一道暖流緩緩從心底流淌而過。
這感覺……好像並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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