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秦顧然穿上他那套漆黑色的將官軍服, 把所有衣扣扣上, 回頭看齊緣緣,低聲說:“我得去軍部了。”
齊緣緣點點頭。
她坐在他的床上, 看著他,心裡有千言萬語, 可不知從何說起,此時此刻, 他即將遠行,也沒有聽她說廢話的時間。
她想了又想,最後, 隻說了一句:“一定要保重, 我等你回來。”
秦顧然鼻子一酸。
她說會等他回來。
他親緣寡薄, 性子清冷,不擅與人相處,外人對他多有誤解, 又畏懼他的聲名權勢, 極少有人敢親近他。
在這個世上, 他親近之人寥寥無幾。
如今, 他終於有了一個,會要他保重,會等他回來的人。
他走到她身邊,輕聲說:“緣緣,你暫時給我開放一下手環權限,好嗎?”
齊緣緣沒有多問, 直接在他麵前輸入密碼,打開了手環控製麵板。
秦顧然在控製麵板裡,寫入幾條長長的編碼,然後按了按自己的手環。
他輕聲說:“好了,你以後可以自由出入我家,這裡的所有權限都對你開放了。”
齊緣緣大吃一驚。
他家可不是普通的家,這是一所超豪華巨宅啊啊啊。
她想說些什麼,可秦顧然急急打斷了她:“你……你不是喜歡和魚兒玩嗎?隨時都可以來,不來也沒關係,家政機器人會照顧它們的,我趕時間,得走了。”
他說完後,不等她回答,就急匆匆地離開了,那背影怎麼看怎麼像落荒而逃。
齊緣緣:“……”
這人,真是彆扭。
可是,這樣的他,好像有點……可愛?
她往後一倒,倒在他的床上,抱著他的被子,心情複雜地滾了兩滾。
。
齊緣緣在秦顧然的床上睡了大半天,然後起來,泡了個澡,喂了魚,玩了玩噴泉,直到傍晚,才從他家裡出來。
這一天,她雖然在睡睡玩玩,但一直處於低氣壓狀態。
等她回到宿舍,打開星網,看到軍隊出征的全息視頻時,更低落了。
平心而論,這場麵還是挺好看的,年老的皇帝依照古禮,出城送彆大軍,指揮官秦顧然身穿高階將官軍服,威風凜凜,神情肅穆莊重,皇帝親自斟酒,將酒杯遞給他,他雙手接過,一飲而儘後,把酒杯擲到地上,摔碎,表達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
然後,他向皇帝端端正正地敬了一個軍禮,就轉身大踏步走入他的旗艦阿瑞斯號。
禮炮轟鳴,旗艦阿瑞斯號率先升空,數千軍艦整齊有序地跟上,艦隊很快就衝出大氣層,向N9288星係飛去。
全息視頻下,很快就有了成千上萬條評論。
“哇啊啊啊啊!”
“踩死臭蟲,還我河山!”
“蟲族去死!”
“帝國萬歲萬萬歲!”
“看遍全星際所有旗艦,還是我大阿瑞斯號最帥!看那紅黑色的艦身,那利落流暢的線條,衝破大氣層的姿態,呀呀呀……(土撥鼠尖叫)”
以上是比較正常的評論。
“我男盆友也在艦隊裡惹,N9288星係有兩個恒星惹,熱壞他腫麼辦?好擔心,嚶嚶嚶。”
“樓上是Omega小姐麼,標記過了嗎,如果還未標記,這裡有一個智勇雙全驚天地泣鬼神的男Alpha,聯係方式是……”
“樓樓上的Omega小姐,彆理會樓上那個傻逼,Alpha不是工作狂就是暴力狂,全是直A癌,可不是什麼好伴侶,溫柔踏實懂情趣的Beta才是您的最佳選擇!我的聯係方式是……”
“怎麼哪裡都有WSN?一看到個疑似Omega就跟狗看到肉包子似的,嘔!”
“Omega身嬌體軟易推倒,是人類的珍寶,就該被捧著寵著,哼,嫉妒了就直說呀,紅眼病滾!”
“非杠,雖然這不算什麼大戰,但讓一個男Beta做指揮官真的好嗎?”
“性彆歧視滾,男Beta怎麼了,又不是男Omega,軍中多少Alpha將領在實戰演練時敗在秦將軍手上你知道嗎?”
“就是,上次跟聯盟的會戰,是誰力挽狂瀾的,這麼快就忘了?秦將軍這Beta比所有Alpha都強,不解釋。”
“嗬嗬嗬嗬,時至今日,居然還有人相信Qgr是個男Beta,先笑為敬。”
“秦將軍到底什麼時候恢複Alpha身份呀?明眼人都知道真相了,他再裝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以上是幾乎每個熱貼下麵都會有的評論,秦顧然這個裝B像A的O,經常在這種ABO性彆大論戰中無辜躺槍,現在他是主角,論戰來得更凶猛了。
齊緣緣正枯萎著,沒有心情理會。
“秦將軍好帥呀呀呀,我要給你生猴子!我是個Beta,合則聚,不合則散,不會糾纏你的,給個機會讓我給你生猴子唄。我的聯係方式是……”
“水性楊花的婊|子滾啊!秦將軍,看我看我,我是Omega呀,人家願意讓你完全標記,終生服侍你!鑒於星網上WSN太多,人家就不留聯係方式了,人家寫了封情書給你,粉紅色信封的,托了你的下屬轉交給你,請一定要收下呀,愛你!”
“樓上好狡猾,嚶嚶嚶,秦將軍,標記我吧,我給你生一大串猴子,艦隊官網上的郵箱你會看嗎?我這就發我的全息影像給你看,穿比基尼的哦。”
齊緣緣:“……”
這些都是什麼鬼?
懂不懂什麼叫含蓄?
她憤怒地點了右上紅叉,關掉星網。
在原地轉了幾圈,她一頭衝出宿舍,跑到車庫,坐上飛車去了醫院。
。
醫院停車場。
齊緣緣從她的火紅色飛車裡出來後,一眼看到一個七彩頭。
七彩頭的主人看到她,很驚訝:“你不是說這幾天沒有空?”
齊緣緣歎氣:“我現在有空了,這幾天勞煩你照顧莎莎,辛苦你了,抱歉。”
龍傲地低頭,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淡淡說:“也沒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兩人出了停車場,向病房走去。
龍傲地瞧了她一眼,問:“你臉色不好,身體不舒服?”
齊緣緣搖頭,她是心裡不舒服,隻是這種事沒必要跟這龍傲地說。
龍傲地想了想,又問:“你該不會毒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