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的夜晚格外的冷。
鐘可可裹著白色毛絨外套,笨拙地拿著兩個小呲花晃悠半天,沒一會兒臉就吹得臉通紅。看向一直給他拍照的周野,她不耐煩道,“還沒拍好啊。”
“可以了可以了。”
周野看著取景器裡的拿著煙火,笑著自然的小姑娘,忍不住讚歎,“這張好。”
說著,他拿給鐘可可看。
鐘可可瞥了一眼,心不在焉地插著口袋,“咱們什麼時候走。”
周野低頭擺弄著單反,“放完孔明燈再回去。”
鐘可可百無聊賴地踢著江邊的小石頭。
好歹是一個土堆子玩出來的情誼,周野看出點兒什麼,“我還想問你呢,你和薑遇橋怎麼了,吵架了?”
“……”
鐘可可臉上閃過一絲心虛,“沒有,誰吵架了。”
周野不依不饒,“那怎麼感覺你在刻意躲著他?”
被這麼一問,鐘可可瞬間不爽,抬腳衝他屁股踹去,但沒踹到,“你廢話怎麼那麼多。”
周野嬉皮笑臉的,“這不是關心你嗎。”
鐘可可剛想罵他,付遠航和薑遇橋就一前一後走過來。
“從小你倆就掐,到現在還掐。”付遠航嗓音帶笑,看向周野,“咱大院兒可就這一個寶貝疙瘩,你能不能少逗她。”
鐘可可哼哼,“就是。”
餘光注意到旁邊身姿清瘦俊朗的薑遇橋輕輕笑了下。
男人身上仿佛帶著天然的壓迫感,讓她不由自主地緊張。為了緩解這種局促感,鐘可可補充了句,“再惹我小心把你的秘密捅出去。”
周野臉色一變,“靠,你彆坑我。”
鐘可可衝他吐了吐舌頭,轉頭就跑,整個動作一氣嗬成,沒有任何表演痕跡。
付遠航意味深長地收回目光,轉頭果然看到薑遇橋看似平靜的麵色透著一股鬱氣。
……
其實鐘可可不想躲的。
但說不清為什麼,隻要薑遇橋一過來,她就渾身上下緊繃,生怕自己稍微不小心,暴露內心的小情緒。
好在呲花很快用光,大家開始放孔明燈。
鐘可可沒玩兒過這玩意,蹲在原地有些無從下手,誰知下一秒,一道熟悉清潤的嗓音落在頭
頂,“先把願望寫下來。”
“……”
鐘可可眨巴著眼抬頭,看到男人精致又瘦削的下巴。
薑遇橋垂眸蹲下來,拎起孔明燈,“你的願望。”
鐘可可愣了一下,還帶許願的啊。
薑遇橋見她這副懵懂的模樣,勾唇一笑,“沒有?”
“有吧。”
鐘可可慢吞吞的,“考個好大學?”
薑遇橋饒有興味地看著她,“就這個?”
話裡好像卷著若有似無的其他意味。
鐘可可克製住心裡的胡思亂想,點頭,“就這個。”
薑遇橋嗯了聲,咬著筆帽,在上麵寫了一行瀟灑的大字——“希望可可考上理想的大學”。
這一刻,兩人離得很近。
鐘可可能清晰聞到他身上乾淨純粹的柑橘香。
“那你的願望呢?”她問。
薑遇橋扣上筆帽,瞥開眼淺笑,“這就是我的願望。”
鐘可可:“……”
薑遇橋把筆遞給她,“換你了。”
-
放飛孔明燈比想象中麻煩一些,主要是點火,兩個人研究半天,才成功把它放飛。
橘色的燈罩帶著中心一點明亮的火光,逐漸成為夜空中神秘又浪漫的點綴,鐘可可仰著頭情不自禁地笑,“好漂亮。”
薑遇橋側眸看著她,沒說話。過了會兒,他才道,“其實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鐘可可轉過頭,“我幫忙?”
薑遇橋雙手插袋,吐息間帶著清淺的霧氣,“那隻小貓,你看到了吧。”
“嗯。”
“我年後估計很忙,沒時間照顧。”
“……”
“你能不能幫我養?”
鐘可可:“……”
沒時間你他媽還養?
“沒說一直讓你養。”薑遇橋從她眼中看出無語,從容地解釋,“就是幫忙照顧一段時間,之後我會回來接它。”
“是宿舍不讓養嗎?”
薑遇橋神緒一頓,腦中的念頭一閃而過,“算是吧。”
鐘可可抿著唇,心裡有些癢癢。
其實小時候,她家裡養過一隻流浪貓,但沒多久它就跑了,她難過了很久,後來也一直沒再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