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第一節課是英語。
鐘可可拎著她和許新雅的書,幾乎是踩著上課鈴來到教室,她匆匆忙忙在許新雅身旁坐下,臉上還蔓延著可疑的紅暈。
許新雅盯著她左右看了幾眼,連嘖了兩聲,“咱們宿舍離教室也不遠啊,至於把你跑成?這樣嗎?”
鐘可可知道她在擠兌自己,板著小圓臉沒說話。
許新雅最喜歡逗她了,撞了撞她的肩膀,“和你的遇橋哥哥都談了什麼?”
鐘可可轉頭瞪她,剛要開口,英語老師就走了進來。
英語課是小班授課,一個屋子也就四十來人,鐘可可不好搞得太明顯,就用唇語說了句“閉嘴”。
許新雅哼了聲,轉頭把英語書打開。
很?快,上課鈴打響。
英語課正式開始。
鐘可可英語不錯,聽課向來很認真,但今天不知怎的,就像著了魔似的,怎麼都聽不進去,眼睛明明都快鑽到書裡了,腦子卻完全跟不上。
偏偏這會兒,許新雅還偷偷給她發信息。
手機嗡嗡地震。
許新雅:【有一說一,薑醫生真不錯。】
許新雅:【有顏,有車,還是醫生,前途無量。】
許新雅:【最主要是對你真的挺好的。】
鐘可可本不想回的。
但想了想,還是沒忍住,【你現在看到他對我好,他不喜歡我的時候你又知道?】
許新雅:【不喜歡你?】
許新雅:【你倆到底咋回事】
視線在界麵上停頓了幾秒鐘,鐘可可沒有回複,把手機屏幕熄滅,放到一邊。
曾經,她是那個為了薑遇橋可以連課都不聽,上課偷偷畫畫的小女生,但現在,她隻想好好聽完一節英語課。
雖然那段失憶的時光並不那麼美好。
可最起碼,還是教會了她如何做自己。
就算薑遇橋是為了她來到頤夏,也不代表她要再度變成那個滿腦子隻有薑遇橋的鐘可可。
……
下課鈴剛一打響,許新雅就從座位上活了過來。
她英語向來不好,每次聽課都覺得很?煎熬,基本上一節課都再魂遊天外,還要時不時擔心老師的提問。
所以她英語課每次都坐在鐘可可身邊,讓鐘可可給她小聲打小抄。
鐘可可原本以為她會追問她和薑遇橋的事,誰知許新雅的金魚記憶早把這件事拋在腦後。
想著後麵沒課,她提出一起去圖書館自習,鐘可可想到手頭的入黨申請還沒寫完,就答應了。
不過在此之前兩個人要先回趟宿舍拿電腦。
結果?剛回到宿舍,許新雅就炸了。
因為她發現自己的護膚品又少了,香水的位置也被動了。
許新雅氣得不行,把鐘可可叫過來,指著手裡澳爾濱的護膚水,“我剛買才沒幾天,你看,都到這兒了!之前她偷吃你零食也就算了,現在她都囂張到敢碰護膚品了?”
這個她指的就是齊雪。
許新雅一直認為宿舍裡大家東西總是莫名其妙的減少,就是她做的。
最明顯的就是那次,付遠航給鐘可可快遞過來的一堆零食,那會兒鐘可可和齊雪的關係還沒那麼僵,她很大方地把東西分給大家吃。
其中齊雪分得最多。
有一次吃不夠還來要,許新雅看不下去就懟了她幾句。
後來齊雪就沒再開過口。
但鐘可可的零食卻肉眼可見地減少。
許新雅當時就懷疑,是齊雪偷偷乾的,沒多久,張悅也發現自己的生活用品總是用得特彆快。
三個人私底下討論過這事兒。
許新雅覺得應該跟齊雪正麵把話說開了,可張悅卻覺得這樣不好,三個人家庭條件都不錯,也不在乎這點小東西,大不了以後就把東西放好不讓她碰就是了。
這事兒要放在從前,第一個炸的肯定是鐘可可。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大家要在一起生活四年,有些事情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羊毛沒被薅到許新雅頭上,許新雅也不好說什麼,可這一次不同,這一次是她剛買的護膚水被用了。
許新雅脾氣挺衝的。
當場就擼起袖子要出去找齊雪。
鐘可可把她攔下來,順手把宿舍的門關上,“你現在找她有什麼用啊,你有證據嗎?”
許新雅臉憋得通紅,“就是她,不是她還有誰,你一套mer,張悅一套魚子醬,誰看得上我這小破澳爾濱啊,也就她一個。”
鐘可可臉色也不好看。
雖然她也覺得就是齊雪,但這事兒不是能一時半會兒就計較清楚的。
齊雪就是咬死不承認,誰也沒辦法。
想到這,鐘可可蹙了蹙眉,“不然你在群裡說一下,再買個鎖把東西放櫃子裡。”
許新雅看向她。
鐘可可稍作沉吟,“這樣的話,齊雪應該會收斂。”
-
傳媒大學的超市裡有個小型的電子設備店,鐘可可帶著許新雅去了那裡。在店裡老板的推薦下,許新雅買了個性價比適中的電子鎖。
也算是沒辦法的辦法。
為了讓許新雅心情好點,鐘可可帶她去隔壁奶茶屋買了兩杯葡萄奶蓋,坐下來邊喝邊聊天。
許新雅顯然還在生悶氣,“你說這人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鐘可可歎了口氣,“我就是覺得,還要和她在一起生活四年,這未來的日子可怎麼熬。”
“大不了就撕逼。”
許新雅氣鼓鼓地擺弄著電子鎖,“我弟在這,我還怕她不成?。”
話是這麼說。
但鐘可可還是希望生活能平靜。
她真的受夠了走到哪裡都有個眼中釘肉中刺,就像當初的卓亦凡。
思及此,她忽然想起薑遇橋跟她說的那句“為了你”。
雖然這一下午,她都表現得很?平靜,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越平靜,就代表她越不平靜。
也不知道是想轉移許新雅的注意力,還是忍不住想要傾訴,鐘可可思忖了幾秒,緩緩開口,“其實鬨太僵也沒什麼好的,我高中的時候就和一個女生一直不對付,吵吵鬨鬨好幾年,最後我還被她害得從樓上摔下去。”
許新雅聽到這
話,驚詫地抬起頭,“我操,因為點兒什麼啊,這麼缺德。”
“因為我跟她喜歡同一個人。”
“……”
“那個人就是薑遇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