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然看著昏迷中被兩個下人架起來的丫鬟小桃,絲毫顧不上沈叢臉上的不悅,立馬就走了過去。
他身後一直跟著的長隨福全亦步亦趨的半步也不離身,一邊走一邊就從身上挎著的布包裡掏出一方天水藍的絲帕,沒等主子張口,也沒看到主子伸手,就把絲帕搭在了丫鬟小桃的腕部。
片刻,韓清然抽回了手,一個旋身就幾步到了沈叢的麵前,小聲低語道:
“這位姑娘她沒事,好著呢,就是得要好生將養著了。”
“…”
沈叢默不作聲的看著笑意吟吟的韓清然,麵上沉靜溫和的像是戴了個假麵具。
韓清然的話言畢,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沒有聽到,隻有韓清然主仆二人,和沈叢聽到了。
沈叢臉上的不悅神情早就消失了,其實剛才也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不悅,早就被溫和的表情所替代,他對韓清然的話不置可否,甚至裝作沒聽到,腳步向大門口的方向移動,韓清然微微一笑,也隨著一起出門了。
等到目送韓清然主仆一離開,再一回頭,沈家大爺的臉上依舊殘留著未消失的溫顏,隻是,眸中迸射出來的暴戾和陰騖讓院子裡的一眾奴仆都噤若寒蟬,深深的低頭看地,唯恐有雷落到自己的頭頂。
沈叢看著丫鬟小桃並沒有說話,隨後他移開了視線,對不遠處跟著的長隨一招手,長隨附耳過來,低聲吩咐了一句,就徑直走向了正廳。
長隨得了吩咐,大聲指揮著其他下人拉來長條凳放置在院落靠近牆邊的空地上,打了二十棍棒,借以懲罰小桃在賓客麵前的失態。
丫鬟小桃已經緩緩醒來,隨著棍棒一下一下的落在她的身上,小桃感覺似乎有東西倏然自身下流出,接著下腹猛烈的撕裂樣絞痛。
有那麼一刻,她竟然覺得下腹部的疼痛更甚於後臀部的棍棒傷痛。
小桃剛開始還一聲聲的慘叫出聲,後來卻是越來越低,漸至無聲,她已經被打的麻木了。
猛然,小桃後知後覺的想到了什麼,她幽怨的目光第一次大膽的瞪向了正廳的方向,裡麵正坐著她認為對她最溫柔的那個男人。
她不知哪裡來的一股力氣,下身已經麻木,她隻能抬起雙手胡亂的揮舞,口中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讓人聽不清楚。
一旁的長隨見狀,對著拿棍棒的人使了個眼色,於是,拿棍棒的人手下發力,頓時小桃雙目瞪圓,帶著血末的嘴巴張了幾下,無聲的說著,“我的孩子…”
最後,趴在了長條凳上再也不動,瞪圓的雙目依舊幽幽的看著正廳的方向。
丫鬟小桃不相信秀兒說的是真的,如今,她用自己的一條命證實了秀兒的話。
要知道,她今日當場出醜,賓客美男子並沒有計較,反而還在她暈倒後立馬就給她把了脈,事後,她頂多會被罰月銀,或者嚴重的會逐出府去,斷不會致死的。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莊園外麵不遠處的角落裡,一個手拿鋤頭,農戶打扮的人一邊除草,眼睛不時掃視著莊園門口處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