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長長的歎息後,書房陷入了沉靜。
韓清然也不再說啥,他把情況都說了,而祖父的反應已經告訴他,祖父確實認識蕭玉的阿婆。
他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蕭玉的父親不要是祖父的親兒子,這樣的話,他就還可以有希望。
隻是,事實是殘酷的,他的希望在下一秒就被祖父的一句話給擊碎了。
“祖父這輩子唯一覺得愧疚不已的就是這件事,我對不起他們母子,多年前她攜子來找我,我閉門不見,清然,這件事你替祖父私下了了,日後對他們一家人要多多照拂。隻是,這件事涉及韓家的家風祖訓,不能讓人知曉。”
“祖父,孫兒記下了,隻是,孫兒已經診過脈了,孫兒已經儘力,她的身子受過傷,也就能熬幾日光景了。”
“幾日啊…”老者的聲音比剛才下沉了許多。
“我累了,你扶我回房。”
韓清然依言扶著祖父出了書房。
此時,遠在百裡之外的清水河畔,在清冷的月光映襯下。
一個身姿挺拔的男子站在山腳下的一塊懸石上,屹立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已經和黑夜渾然融為了一體。
腳下的水浪不厭其煩拍著他腳下的這塊懸石,發出震耳的“砰砰”撞擊聲。
不知過了多久,後麵人影一晃,竄出來一個身形瘦小的身板,“爺,要小的說,蕭姑娘壓根就不知道您為她做了這麼多的事,如今她都陪著韓公子去了府城,韓家又派了媒人來,準備明日上門說親,根本就不需要爺的保護了,咱們留在葫蘆村的人也該撤走了?”
回應何阿鹿的是一陣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何阿鹿才聽到一聲似乎從胸腔裡吼出來的兩個字,“撤。”
聲音裡帶著不甘,又有些無奈。
何阿鹿伸手抹了把眼淚,帶著濃重的鼻音又道:“爺,天太涼,該回了。”
說著就把一個雙層夾棉黑色披風披在了顧淩楓的身上。
他做完這些事,剛後撤一步,就聽到有人冷冷的譏諷道:“又哭,再讓我看見你哭,就給你丟河裡去。”
“嗬嗬,隻要能讓爺高興些,我就是現在下河也值了。”
何阿鹿說完就縱身往清水河裡跳去。
三月的白日,春風送暖,很是舒暢,可一旦入夜,冷氣仍舊逼人,河水更涼了。
就在他的鞋底子剛碰到水麵,就被一物又卷上來了。
“想死彆當我麵死,真是個沒用的。”
高大挺拔的身影說完話就扭身沿著山路往裡走,再也不理會其它了。
何阿鹿看著身上的黑披風,剛才就是顧淩楓用披風把何阿鹿給揪上岸的。
“主子,您的披風。”
何阿鹿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麵喊著,同時心裡鬆了一口氣,暗想:“嘿嘿!主子隻要肯說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