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蕭玉站在了林貴生家裡的院子裡時,才看到院子裡堆著的一堆破爛不堪的東西,有折了腿的桌椅,還有裂的不成樣子的水盆,以及蕭玉曾經給林貴生的兒子東生親手畫的簡筆畫等等。
雖然畫被撕扯得成了碎塊,還是有兩塊兒稍大些的被蕭玉給認了出來。
很顯然,這是家裡遭了破壞還沒來得及清理出去的場景。
從堂屋東邊的窗戶裡傳出來林吳氏焦急的聲音,“你快些吃吧,我把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吃完咱們就離開這裡,就憑你的手藝,哪裡都能養家混口飯吃,快些啊,還愣著乾什麼?”
司徒朗聽到屋裡有人,剛想要出聲,就看到蕭玉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她沒想到林吳氏在外人麵前一副好聲好氣的模樣,在家裡竟然這麼沒好氣的對待自己的男人。
想起來她第一次來這裡看到的場景,林貴生盛怒之下輪著明晃晃的追著林吳氏耍凶,就覺得像做夢一樣不真實。
看來那次也是一個老實人被自己的婆娘給逼得實在是受不了了才那樣的吧。
“娃他娘,我就不明白了,你乾嘛非得要嚷嚷著走呢?我在這乾的不是挺好的嗎?”林貴生有氣無力,喏喏的道。
林吳氏的聲音高了起來,“挺好?就這麼個好法?家都被人砸成了這樣,連個板凳都沒的坐,這就叫挺好?”
“還有,掌櫃把你推到了一邊兒負責打雜的事兒,讓那個姓黃的廚子頂上了你的位置,這一天天的乾,都這麼長的時間了,連一個銅板都沒拿到,你是要讓我們母子倆跟著你天天喝西北風嗎?”
接著就是筷子碰擊飯碗發出來的聲響,“我不能聽你再說了,說破天今兒也得走。”
沉默了幾秒後,林貴生猶豫的道:“那,要走了,東生的病可咋辦?也不知金玉能不能…”
驀然,林吳氏的聲音猛的又拔高了,甚至有點想要破音的感覺,“彆跟我提她,要不是她,能有人來咱家抓著兒子威脅咱們嗎?本來住的好好的,你再看看現在,你這身上的傷,還有家裡被砸成了什麼樣子?她又不是郎中,要是能有法子治好東生,還能等到現在嗎?”
“你說什麼呢?我,我不許你這樣說金玉,你要再這樣,信不信我拿刀砍了你。”林貴生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氣憤。
林貴生的性子有些悶,平日裡看著性子挺好,可是一旦生起氣來,頗有點不管不顧的感覺,這讓蕭玉想起來她和馬十月第一次來林貴生家時的情形。
記得當時他就是氣急了,正輪著菜刀追自己的婆娘呢。
蕭玉和馬十月對望了一眼,就聽林吳氏又冷笑道:“嗬嗬,你砍吧,有本事你給我們娘倆砍死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身上疼走不動路是吧,要不要我去幫你拿菜刀過來?”
“你…”林貴生頓時氣結,又成了悶嘴葫蘆不再吭聲了。
“發什麼愣啊,快吃,吃完就走。”林吳氏似乎站了上風,斜睨了林貴生一眼,中氣十足的說道。
說完就給一旁絲毫沒有受外界影響的林東生夾了一口菜。
蕭玉站在院子裡揚聲喊道:“林嫂子,你們這麼著急,要走去哪裡啊?”
林吳氏:“啊…”
林貴生:“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