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一上車就看到坐在座位上麵的顧淩楓了,所以才發出吃驚的聲音。
之所以沒有再說什麼,不隻是因為她答應顧淩楓的話,今天要去山上看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不想讓村裡人知道她和一個男人共乘一輛馬車。
於是,直到馬車駛出了村口,她才出聲說話。
麻煩來了她不怕,可是能避免的麻煩她還是要儘量避免,不是嗎?
“對不起。”
弱弱的三個字從對麵男人的口中溢出,把蕭玉本來說話時夾帶著滿滿責備的話瞬間堵了下去,同時也徹底刷新了阿鹿和許蒼山對主子的最新認知度。
他們從來就沒聽到過顧大公子說過這三個字,除了在山上對著已故老夫人的墓碑才會說的。
同時,他們也再度知道了蕭玉這個女人在公子心目中的地位了。
而蕭玉則是毫不忌諱、大大方方的看著那張冷沉又五官俊美的一踏糊塗猶如妖孽般的臉,再看看那雙茫然空洞毫無聚焦可言的眼睛正茫然的看著自己這邊,哪裡還有半點淩厲狠絕的氣勢!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而且,對方也道歉了不是?
蕭玉隻能在心裡歎了一口氣,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曾經多麼淩厲,神采飛揚的一雙眼睛啊,如今變成了這樣,這讓蕭玉的心裡隱隱的覺得莫名的一陣煩亂,和不忍。
這個姓顧的似乎也沒做錯什麼事,反而,被人毒害的雙目失明,真是可憐了。
而那個何老頭兒說他的眼睛早晚都能治好,蕭玉的心裡卻是不能完全相信。
這麼,不靠譜的人,真的能把顧淩楓的眼睛看好嗎?
就在她不知道要說什麼的時候,對麵的人又開口了,“既然你不想,那就送你回家好了,嗯?”
以往冷冽中略微低沉有磁性的聲線似乎柔和了不少,再加上顧淩楓如今的眼睛少了之前的冷厲深沉,以及…英俊似妖孽般的五官,竟然讓蕭玉瞬間看呆了,也忘記回應顧淩楓的話了。
長期跟在顧淩楓身側的阿鹿早就聽出了主子話裡的不同,真是老天爺開眼,讓他家公子終於有了鐵樹要開花的跡象,阿鹿心中一陣心喜,立馬把雙耳支楞楞的豎了起來。
馬車的速度也開始放慢了,隻消蕭玉一個字,他就能立馬第一時間把馬頭掉轉回去。
“嗯?如何?”
顧淩楓得不到回應,心中發急,語氣也有些不確定了。
他本來可以在山上靜靜的呆坐著給自己的身體逼毒,可是,他的心始終靜不下來,他想見她,他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阿鹿昨天把何老頭兒來蕭玉家的事情都說了,顧淩楓知道蕭玉生氣了,他不想讓她生氣,也補想讓她因為自己來回奔波勞碌,可他又不能把何老頭兒如何。
他知道何老頭兒也是為了他好,想要儘力幫他把這個女人弄過來給他當媳婦,可是,這個女人可不是想逼就能逼的,硬的招數她可絕對不會吃,寧死也不會吃的。
他從來就不喜家長裡短的事情,卻不知何時,總是讓阿鹿給他講村子裡發生的事情,美其名曰:調查這個奇怪女人的底細。
自此,他也得出來一個結論:這個女人吃軟不吃硬。
既然硬的不行,他隻能來軟的了。
隻是,對人冷硬習慣了,軟的方法他還不會,隻能臨場隨性發揮了。
“呃…”
又聽到顧淩楓的詢問,蕭玉才堪堪從發呆中驚醒並回過神來,同時,她也為自己剛才發呆的行為感到不解。
想也不想的,蕭玉就回道:“呃,原本說好今早我會去山上看你的,現在你可看好了,可不是我不想去,是你說的不讓我去的,那既然你都這樣說了,好吧,我回我家去。”
蕭玉話音剛落,就感覺到馬車已經調頭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