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韓嫻兒站在路上,滿臉通紅,就連露在外麵的一截白皙細膩的脖子都有些泛紅,頭低低的垂著,看那架勢,真像一隻任人宰割的鵪鶉,恨不得下巴都要縮到胸口裡去了。
身邊的丫鬟紅兒也是臉色紅成了一片,不止是臉紅,眼睛也紅。
而對麵的一個穿著鵝黃色紗衣的女子正頤指氣使、滿麵譏諷的對韓嫻兒說著什麼。
韓嫻兒的馬車廂體和另外一輛陌生的馬車的廂體則是緊緊的膠著在一起,絲毫沒有要錯開的跡象,後麵跟著的其它車輛和人流越來越堵,如果再不挪開,肯定過不了多久,就會拖出長長的隊伍。
蕭玉很是納悶,韓嫻兒不是性子挺厲害的嗎?怎麼今兒被人當街給訓的像個受氣包似的呢?
雖說蕭玉以前,包括現在,被韓嫻兒一直看不順眼,可說一千道一萬,她們有著斬不斷的血親關係,單憑這一點,她就不能坐視不理。
她走到鵝黃色衣衫女子的身側,才看清楚了,原來正是自己已經打過兩次交道的武巧鳳。
丫鬟杏兒最先看到蕭玉,她一看到蕭玉似笑非笑的淡淡的笑容,臉色立馬就變了,說話也不順溜了,“小…小…小…小姐,有人…來…來…了。”
“賤蹄子,你還有點用不?誰來了本小姐也不怕。”
武巧鳳看自己的丫鬟怕成了這樣,一邊抬手去捏杏兒的胳膊,一邊側頭往外看去,這一看,她伸出去要虐杏兒的手就僵停在了半空中,眼睛好像見了鬼似的,臉上的表情由驚轉怒,“你…你怎麼在這裡?”
蕭玉雙手叉腰,臉上的笑意濃了幾分,她歪著頭認認真真的盯著武巧鳳,上上下下的掃視了好幾眼,
“嗬喲,沒想到這麼長時間沒見,你這個女人還是這麼囂張的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嗎?你這是又把大街當成了你家後院,把大街上的人當成了你家的下人了?嘖嘖嘖,真是個驢叫不改的。”
“你…我什麼時候這麼認為了?”雖然武巧鳳知道蕭玉的嘴巴裡什麼都敢說,還什麼都敢做,卻還是硬著頭皮和蕭玉對峙著。
這是她一貫的作風,輸人不輸陣!
彆說她自己沒錯,就是她錯了,也是從小到大沒給人輕易道過歉。
一旁的丫鬟杏兒也是幫腔道:“就是,我家小姐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呢,還有,你怎麼還敢罵我家小姐是驢呢?就不怕惹怒了官府嗎?”
蕭玉看杏兒的神情看著唯唯諾諾的,咋看就覺得不像個故意給自家小姐挖坑埋坑的人,不過,誰知道杏兒是不是被主子虐待的太厲害而受不了做出來的反抗,竟然聽話聽音,直接說自家小姐是驢。
撿罵撿的夠及時,周圍看熱鬨的人也聽明白了,頓時就哄然笑開了。
蕭玉深深的看了杏兒一眼,才又看向武巧鳳,這才看到她的臉也如同韓嫻兒一般的紅。
“我可沒說過你家小姐是頭驢啊,我也沒這個膽子說,我自小家裡窮,不識幾個大字,有時候說話難免會讓人聽錯,你一定是聽錯了,聽錯了,再說了,你們可是知府家的親戚,我一個小老百姓可惹不起,我每次都是躲的遠遠的。”
蕭玉想說,你家小姐不止是一頭驢,還是一頭蠢驢,想要當街挑起事端欺負人,也不動腦子想想,韓家人可不是那麼好惹的。
對了,她還不知道武巧鳳和韓嫻兒為啥會當街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