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吃了,你們這是?”
馬十月都沒想到後麵要說啥,可她看著簫玉笑意盈盈的樣子還是問出了後麵的話。
簫玉也接過話茬利索的答了,“我和妹去趟郭嬸子家有點事兒,這青草扔了也可惜,不如給他家的驢子吃。”
馬十月附和了兩聲,“是啊!是啊!”
一旁的蘭子看著馬十月興奮的臉上一堆的痘疙瘩痘坑都亮了。
記得小的時候,馬十月經常上她家來串門子找大姐玩,還有小翠姐幾個人很要好的樣子,可是後來慢慢的就不見馬十月登她家的門了。
蘭子眼睛一閃,“十月姐,我胳膊被棍子壓的受不了疼,你能不能幫我?”
馬十月一聽這話,立馬過來就接過了蘭子手裡的棍子,
“金玉,你也放手,這點東西我一個人就行了。”
這若是換作簫金玉,早就鬆手了。
記憶裡,但凡是有馬十月在場,金玉就成了甩手看著她乾的主。
“不行,這太重了。”簫玉連連擺手。
她知道這馬十月雖是乾慣了農家活,也有力氣,可再有力氣,她也不能讓十月姐一個人扛。
馬十月今年十八歲,早已到了說親的年齡,卻還是沒有定下來一門親。
馬十月長的一般,寬額頭,大眼睛,大鼻子,骨骼也大,說話聲音敞亮,就是臉上的痘痘多了些。
按說這在農家人眼裡都不算什麼,要長相那麼好有個啥用,又不是撚針賞花的去過那好人家的日子,能乾活會生娃那才是好媳婦哩,可關鍵是,馬十月的爹是馬傻頭,她娘是個地地道道的傻子。
馬傻頭因為同村寡婦的事,早年被村裡愛嚼舌頭的人給傳的在十裡八鄉有了名氣,都快四十了也沒說上一門親事,後來不知從哪裡帶來一個傻女人無聲無息的過上了小日子,雖說媳婦傻,可是馬傻頭很是知足,傻媳婦也給他添了個女兒,因為是十月生的,所以馬傻頭樂嗬嗬的給女兒起了名字就叫十月。
好景不長,馬十月剛滿三歲,傻媳婦就挺著大肚子難產死了。
傳來傳去,好多人家都知道了馬傻頭家有一個傻老婆生的傻丫頭,哪裡會有人家正經來說親?於是馬十月的終身大事也就耽擱了下來。
馬十月剛亮起來的大眼睛頓時暗淡了下來,“金玉,我到底哪裡惹到你了,你這幾年成天躲著我,還不讓我去你家,到現在就連乾活也不讓我幫你了。”
簫玉看著馬十月生氣的樣子,心想,這個十月,不讓她乾活她還急上了。
簫玉還知道,馬十月並沒有惹到過簫金玉,都是東院的小翠在她耳邊嘀咕幾次之後才決定疏遠十月的。
她連忙把抓著棍子的手鬆開,對著馬十月笑嘻嘻的做了幾個“您請”的手勢,馬十月立馬就樂了。
她利索的擼了擼袖子,把棍子重新插好,背對著籮頭半蹲,稍一用力就扛到了背上。
蘭子這才高興的說,“那,大姐,十月姐,我回了。”
簫玉瞪了她一眼,擺一擺手,蘭子快跑著幾步就回了家門。
這丫頭,就是擺明了不想去郭叔家裡,免得看到讓她討厭的人,也不知道這倆人是為了個啥,問蘭子她也不說。
一路上簫玉看著前麵馬十月打了幾個補丁的後背,怕馬十月吃力,就在後麵一手挎籃子,另一手扶著籮頭的一根粗藤條,其實她這種扶法頂多就是做做樣子,根本就幫不上什麼力。
可在馬十月的心裡,這份親近足夠讓她樂著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