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玉挎著馬十月的臂彎默默的走著,這是她和朋友相處時一貫的親近動作。
在她心裡,早就把馬十月劃歸到了她的朋友範疇,她喜歡馬十月大大咧咧卻對待彆人心細又熱心的性子,和柳氏倒是有些相似,相處起來很是輕鬆。
馬十月的步子很大,低著頭隻悶聲不吭的一個字也不說,簫玉則是心裡想著要不要問問她明日去不去鎮上,也好做個伴兒。
快到了馬家門口,她憋不住的開口了,
“那個,十月姐,我明早坐郭叔的驢車去鎮上看看,你要不要去?或者有什麼需要我帶的?”
“啥?明兒你去鎮上?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簫玉透過晚上清冷的月光看到馬十月的大眼睛裡閃著晶亮的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問道。
“是啊!十月姐你要是有事去不了的話,需要什麼物件兒我可以幫你帶回來。”
“不,不,不,我沒事,我去得了,去得了。”
傻子才不去呢。
馬十月心中嘀咕著,擺著手嗓門十足的笑著回應。
她從小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簫玉的娘對她也好,每每看著她在斜對麵的馬家門口晃蕩總是問她吃了沒,讓她進家裡玩,她也可以和簫玉姐弟幾個一起玩,這讓從小就沒了娘的十月產生了深深的依賴感。
後來小翠也加入了進來,再後來,隨著一年年長大,她感覺簫玉和小翠都在有意的躲避自己,原來不懂原因,慢慢的從彆人的口中和眼神裡才知道了她們為什麼不和她玩,於是她每次看到她們也想躲開,為了維護心裡那點可憐的麵子。
自從今兒遇到簫玉後,她就一直激動不已,有了終於不再孤單的感覺。
“好,那咱們就卯時初就起,郭叔說去的早了,可以多轉一會兒。”
“嗯。”
“金玉,你看我這,明兒我穿這身…”
簫玉看著她捏著身上的衣角,頓時明白了。
她這是擔心自己破舊補丁的衣服被嫌棄,簫玉知道原來的簫金玉就是經常嫌棄的讓她走在後麵,小翠說過趙修銘不喜她和馬十月走的近。
“這有啥,乾淨就行了唄。”
從小就被父母和好哥哥嗬護著長大的簫玉在物質上從來就不缺乏什麼,如今有幸重生,她隻當是體驗了一把農家生活。
馬十月這才放鬆了整個神情,站在門口目送簫玉進了家門後方才轉身也回了自己家。
不遠處,兩扇木門之間的縫隙裡射出了兩道陰狠的目光,嘴巴一張一合的不知在嘀咕什麼。
“小翠,你不是去茅廁嗎?大晚上的扒著門縫看啥呢。”身後響起了常氏的聲音。
“娘,我沒事,剛才還以為是有人經過呢,誰知一看,是兩隻野狗。”
“哦,把門頂好趕快睡。”常氏軟著嗓音說道。
“娘,我知道了。”
笠日。
簫玉早早的起床,也沒驚動蘭子和大聰,隻和陳氏說了一聲就要出門。
“你這也沒吃個熱乎飯,娘也沒錢給你…”
“娘,這話你昨兒已經說過好幾遍了,我說了我不用你操心,我就是去看看,說不定這東西還能帶來些銀子呢,您就把心放肚子裡,啊。”
簫玉說著拍了拍後麵背著的小竹簍,把要起床的陳氏又摁回了被窩,讓她再躺一會兒再起來。
顯然弟妹們聽了她的囑咐,沒把大牛哥塞銀子的事情說給她聽,不然陳氏又該替她大女兒金玉的閨譽著急了。
剛拉開院門,眼前人影一晃,簫玉就看到倚著門的馬十月差點摔倒。
“十月姐你沒事?你啥時候來了?”
馬十月擺著手說她剛來。
簫玉盯著她被冷風吹紅的鼻頭,咋看也不像剛來的樣子,倒像是有一會兒了。
沒再說啥,等兩人從村子西頭走到郭家時,驢車已經套好了。
柳氏也不問兩個丫頭吃沒吃,直接就拿了兩個熱乎乎的雞蛋一人一個塞到了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