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寬寬的主街從來就不缺人,人來人往,偶有賣糖葫蘆的,挑擔的挎籃子的小販走過。
人群中走過來一個身穿盤領青色長衫,頭戴儒巾的年輕人,麵目清俊,身材瘦削,目視前方,神態帶著股讀書人的書卷氣,從簫玉和馬十月的身側不遠處走過,看樣子並沒有看到她們倆。
“金玉,這不是吳修銘嗎?你乾嘛要躲?”
是啊,乾嘛要躲,從前的簫金玉對這個姓吳的恨不得天天纏在他的身邊,比對蘭子和大聰可是上心多了。
這就是讓簫金玉家幾乎家破人亡的源頭啊,簫玉暗暗為她感到不值,看似身上半塊兒結實的健子肉都沒有,若是遇到了危險,對方的一個拳頭都能把他給砸飛砸死,哪裡還能保護她。
在她認為,不能保護自己女人的男人就不算真男人。
“哦,對啊,我乾嘛要躲,我又不欠他什麼。”
簫玉直起了身子,抖了抖肩膀,從街角又站了回去。
“金玉,你真的想開了?不管怎樣,人家考取了功名,再往上考那就是官老爺,不該咱的咋想也沒用,你能想開那就太好了,嬸子身子又不好,還指望你照應呢。”,十月打心眼裡為她高興。
簫玉毫不在乎的說道:“那有啥想不開的,他娶了有錢人家的小姐,還想讓我以後給他做妾,他做夢。”
十月愣了下,她和大多數村裡人都以為,金玉這次是因為吳修銘得了功名而瞞著她和有錢人家的女子定了親事才受刺激跳河的,沒想到是因為不樂意做妾才鬨的,不過若是吳秀才中了舉人後給他做妾也沒什麼不好,有吃有喝的,還有好日子過。
十月倒是實誠的把做妾的好處給說出來了,臨了又總結一句“可惜他還不是個舉人呢。”
簫玉頓時對十月無語了。
“十月姐,等有機會了我就幫你,一定讓你入了官老爺的房門。”
“金玉,現在說的是你,乾嘛又扯我身上了?我不是,我不是為你好嘛?”十月臉上羞的痘痘也更加的紅了。
簫玉看著吳修銘走過去的方向,正是錦香齋的方向,她又不在那裡做工了,他去乾嘛?難道他知道自己今兒來了鎮上?
簫玉好奇心起,決定跟在後麵看看去。
馬十月也默然跟了上去,皺了皺眉毛,還說不想了呢,這又貼上去了。
簫玉不知道馬十月這樣想她,要是知道了,肯定半步都不帶挪的。
隻見吳修銘在錦香齋的門口等了一小會兒,裡麵就走出了一個穿著粉桃花小夾襖配黑褶裙的女子身影,臉上含羞帶怯的腳步輕移,看到門口的人後飛快又低下頭去。
“咦,看著好熟悉,金玉你以前在吳修銘麵前就是這個樣子,好奇怪,這賀小翠平日裡也沒看到過是這個樣子的呀!”
簫玉正看著,後麵的十月猛然出聲把她嚇了一跳,趕忙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賀小翠出來時手裡還挎了個精致的小籃子,上麵用白棉布蓋著,看不出裡麵是什麼。
簫玉兩人就尾隨著他們出了鎮子口到了一片堆了幾個稻杆垛的場地上。
這裡一般都是收割田裡莊稼的時候才會有人氣,平日裡幾乎沒有人來。
簫玉兩人尋了個小翠他們不容易發現,而她們卻能清楚看到兩人的位置蹲了下來。
簫玉兩世為人,一看小翠這表情,就知道裡麵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果然。
“修銘哥,幾日不見,你又清瘦了些,這是我從鋪子裡拿的綠茶糕,裡麵加了好多芝麻,好香呢,你嘗嘗。”
說著話,賀小翠就用三根手指掀開白布從籃子裡撚了塊兒焦黃中透著一點碧色的糕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