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都看著陳氏,大聰低著頭也不吃了,坐著也沒動,蘭子不滿意的叫了聲“娘”。
簫玉明白,陳氏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又要展示她作為一個好兒媳該有的做派了。
她的記憶裡,每次家裡包餃子,炸東西都會往東院送一碗,這次也不會例外,在陳氏的骨子裡,有著很強的覺悟就是“老人說啥都有理”,所以,自從她嫁進來,就從沒有對餘氏的話反駁過,上次當著村民的麵下了餘氏的臉麵說了好多反駁的話,那還是第一次。雖說她爹沒了,可老人終歸是老人,這份孝心是一定要表一表的。
簫玉表示不能理解,看著陳氏的樣子,若是這碗不端出去,陳氏指定就心裡不安寧了。
“大聰,你去,把碗送去就回來。”簫玉吩咐大聰。
簫玉的話比陳氏還管用,話音剛落,大聰就站起來端了碗過去了。
“嘿!這個娃,連娘的話都不聽了。”陳氏緊跟了兩步,大聰一看她娘跟著了,一著急走的更加快了,剛出院門向東轉身,就“哎呀”一聲,一個踉蹌,手裡的碗差點扔出去。
簫玉的身子就跟上了發條一般,應聲而起衝了過去,陳氏也跟了出來看,隻見二蛋正扶著牆壁坐在地上,手背蹭破了一點皮,有血慢慢的滲了出來,眼神茫然的樣兒,估計連他自己都還料不到會這樣。
“大聰你沒事?”她看大聰搖了搖頭才又把目光看向二蛋。
“二蛋,你在這裡乾啥?”簫玉把手伸了過去,要拉他起來,二蛋一看伸向他的手,原來看見了還會軟軟的喊聲姐,這次連聲姐都沒叫,爬起來就跑去東院開門進去了。
就聽到門裡傳出小翠恨恨的聲音,“看你饞嘴的樣兒,他家東西你也敢眼饞?你就等著被毒死,看,手也破了,阿婆都說了讓你離遠點你咋就是不聽?”然後就聽到幾聲腳步聲就沒了聲息。
大聰就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簫玉,東院的話他也聽到了,不知道這碗是送還是不送。
“大聰你去東院,直接去阿婆的正堂屋,把碗放那就出來。”
“嗯。”大聰就到了東院,連門都沒叫,直接開門進去了。
簫玉就站那等著,大牛和郭老二回來了,大牛的手裡拿了幾個截好的竹筒,看她站那就問有啥事兒,她沒說,就讓他們進去先吃。
過了許久才見大聰拿著空碗從門裡出來,簫玉一把拉住了大聰的手回了家。
“大聰,你咋這許久才回來?你阿婆難為你了?”
陳氏過來就把他周身摸了個遍,生怕他受了欺負。
“沒,她,給的糖。”大聰說著話從袖裡掏出來一個紙包,裡麵有三顆粽子糖。
他口中的她應該就是餘氏,他嘴笨,自小長到這麼大,叫阿婆的次數不超過三次,在幾乎所有人的眼中,大聰就是腦子有問題的,還有村裡人一度認為他不光傻,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餘氏每次看到大聰都隻是看一眼就不理會了,也許在她的心裡,壓根就不想承認這是她孫子,如今卻給糖吃,這破天荒的行徑讓她們一家人都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