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十月看著簫玉伸出來的手,並沒有上前,低頭盯看著沾了泥巴的半舊布鞋,呐呐道:“我…我,我還是不上車了,我在下麵走著,沒事,我不累。”
簫玉知道她這是自卑感上頭了,不過,車子是彆人的,她不好直接說啥,就去看福全,福全那是人精裡混出來的,不然也不會當上二爺的貼身下人,一看就明白簫玉是啥意思,
“姑娘你就快些上車,咱們這時間可不好耽擱,這一來一回可要費些時辰了。”
馬十月自己不好意思把人家的車子弄臟,當然更加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彆人回來時候趕夜路,急忙就抬腳上去。
簫玉的耳邊就聽到“哎呀…”一聲,不由撫額。
沒想到馬十月平日裡乾活利索,一點都不輸給男人,上馬車這麼簡單的動作竟然就“趴擦”了。
等到馬十月滿麵漲紅著臉做好後,簫玉看她也沒什麼大礙,就讓福全把馬車駛到以往經常去的那家糧店,搬了十斤白麵,十斤梗米,簫玉想要買精米,一斤精米的價格比梗米高幾文錢,可是考慮到家裡情況,還是十斤都買成了梗米。
她記得前麵不遠處就是柳記雜貨鋪子,本著郭老大的心思,她就想去看看柳家姑娘,馬車就向前麵接著行去。
她上次從柳青青的口中知道了柳家姑娘的詳細情況,郭老大知道的不多,加上他不善談,還是柳青青說的最清楚全麵。
柳家姑娘,就是柳草兒,原本是柳家窪土生土長的,在家裡排行老二,上麵還有一個大哥,為了店鋪裡的貨源在外麵跑著,這家柳記雜貨鋪子是他家辛辛苦苦攢錢白手辦起來的,也沒幾年,柳草兒和她娘是最近兩年才被她爹柳樹根從柳家窪給接到鎮上的。
吃慣了苦的柳樹根自然不想女兒將來跳了苦坑,柳草兒知道她爹的心思,溫軟孝順的她曾經對柳青青說過,她就聽她爹的,不想傷了她爹娘的一番苦心。
看來柳青青還不知道她表哥郭老大對柳草兒的心思呢,簫玉也沒打算對她說破。
馬車還沒走到柳記門口,老遠就看到從裡麵走出來一個徐娘半老的胖婦人,鬢角插著一朵大紅花,兩片嘴唇塗的血紅,一扭三晃蕩的走了過來,胖婦人從馬車旁走過時看了一眼正在挑簾看自己的簫玉,又掃了幾眼前麵的福全和馬車,就對簫玉咧著血紅的嘴點頭笑了笑,就甩著帕子走了過去。
能對不認識的人都做到這樣,還這個扮相,不是媒婆是誰?
媒婆是來給柳草兒說親的嗎?
等到車子停穩,簫玉就下車,馬十月也跟著下來了。
一進柳記雜貨鋪子就看到櫃台後坐著一個約摸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麵色有些不大好看,看到有人來,趕忙站起來招呼她們。
簫玉說要買些針頭線腦的,中年男人就把她領了過去,剛挑了兩個線頭,簫玉就聽到有輕盈的腳步從後麵走來。
“爹,你去後麵歇會兒,我來。”
她聽到聲音就知道是柳草兒,就扭回身打了招呼,柳草兒沒想到這時候能看到她們,有些吃驚,但也回應了她一個笑,不過,在簫玉看來,這笑有些勉強,還看到她眼睛有些紅,似乎剛剛哭過。
“那你先在這,我去趟後麵就回來。”柳樹根就往後院走去。反正買東西的是倆女娃子,他也放心。
時間有限,簫玉直接開門見山,“我上次說的話還做數,你若需要我做什麼,我願意幫你。”
柳草兒就苦笑著搖頭:“多謝你,他身子還沒恢複好,讓你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