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這樣,簫玉還是臨時拐了個彎先去了趟郭老大家,從柳氏的口中得知,大牛娘鄭氏其實身子也沒啥大事,就是要下炕倒水喝,一個不小心就滑了,沒站穩,頭摔炕沿上了,大牛要背著他娘去看郎中,他娘不去,說根本就沒事,不想浪費銀子啥的,還是把大牛給嚇得一直不敢離身,哪也沒敢去。
柳氏就一直感歎,“大牛憨厚,是個大孝子,可就是這命…唉…”
簫玉也沒說什麼,就讓郭老二帶著她和馬十月去了大牛家。
大牛家房舍很簡單,正房三間的土房子,隻有一個正堂門,東西兩個破窗欞,院牆也是土牆,還算整齊,院門更加的簡單,可以說不能算做是門,也就是用幾根粗木棍上了鐵釘,釘成的木柵欄而已。
“大牛哥,金玉姐來看我大伯娘了。”
郭老二剛把木柵欄從木樁前挪開,就衝著堂屋大喊道。
“啊!來啦。”裡麵傳出來郭大牛慌亂吃驚的聲音。
接著簫玉就聽到堂屋裡傳來一陣聲響,還伴有杯子落地的聲音,和婦人小聲責備的聲音。
靠近木柵欄裡麵的東側也是兩間小土房,簫玉掃了一眼,裡麵盤了一個地灶,還有一個木架子支撐著的案板,壁櫥裡的東西雜亂無序。
院子裡的空地上東邊起了菜畦,還看不出來種的啥,另一邊蓋的豬圈,如今裡麵空空的也沒養豬,堆了滿滿的稻杆子和乾樹枝。
簫玉不由皺眉,她知道郭大牛家清苦,也是從陳氏、黃氏和村裡其他人口中聽來的,卻不曾到過他家,沒想到他家竟然啥都沒有,連半隻雞都沒養,大牛和他娘天天都吃的啥呀?不會是每天都是蘿卜鹹菜稀湯寡水,她剛來到這個地方的幾天裡也是這麼過來的,自認為受不了這種生活。
郭大牛已經從屋裡出來了,他沒想到簫玉會來他家,更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來,表情不大自在的笑著,把幾人讓到了堂屋。
“家裡太亂了,你,你們彆介意。”大牛在頭頂抓撓了一把,扭捏道。
簫玉隻是微笑著搖了搖頭。
堂屋是大開的三間,東邊盤了炕,是鄭氏的住處,西邊那間房靠牆角擺了一張木床,想必就是郭大牛休憩的地方了。
鄭氏就坐在炕頭招呼簫玉她們坐,她的額頭被白布給裹了一圈。當鄭氏的眼睛看到馬十月時,眼神裡就笑意更加的濃了。
馬十月自打進到院子裡,就站在簫玉旁邊,也不四處瞄看,隻是低頭不語,但是眼底的焦急她想遮掩也遮掩不了,簫玉在臨出門前就發覺了,帶她一起來大牛家也有這個原因在。
如今進了屋,十月乖乖的坐在了板凳上,看了鄭氏兩眼後,仍舊低頭不說話,簫玉就猜想或許是郭馬兩家的關係素來敏感彆扭,才不知道要說些啥的。
簫玉沒坐板凳,直接挨著鄭氏的炕沿坐了,“大娘,你現在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鄭氏就笑著搖頭,“沒不舒服,都是大牛作怪緊張,我好端端的,讓他去給你乾活,他偏不動。”
簫玉看了鄭氏磕破額頭的地方,傷口用白布給裹著,早先滲出來的血跡已經有些乾了,想必也沒什麼大礙。
她就從袖子裡掏出來二錢銀子,又從另外一錢銀子裡數了四十文錢出來,放到了鄭氏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