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石台自從蕭玉記事起就躺在這裡,但凡誰家有新織出來的大粗布需要用木椎捶打,或者洗衣服、洗被麵啥的,就提前用水衝乾淨再曬乾就可以使用,在葫蘆村的東頭路邊也有一塊兒幾乎差不多大小的石台。
蕭玉當即就看到壇肚子上裂了一道深深的縫,這個壇子肯定是不能用了。
她倒是沒什麼反應,誰打碎了賠錢就是了,可是在場的其他人可並不這麼想,她們都覺得這預示著不吉利的兆頭,今日可是酸筍作坊成立第一天。
常氏這個始作俑者尤不自知,一看有熱鬨可看,趁著馬十月也扭頭過去看,沒心思管她,貓著腰就湊了過去。
“哎喲,我說芽兒她娘,咱們這酸筍作坊成立的第一天,你就摔摔打打的碎了東西,誰知道你這到底是啥個心思!”
常氏咧著一張大嘴看著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的郭田氏,氣勢十足的怪責道。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二柱嫂子,我,沒存啥心思,我是想要好好乾的,可是我…”郭田氏急的眼淚堆滿了眼眶,眼看就溢滿要滴落下來了,整個一副淒慘慘的模樣。
正在這時,郭大牛和郭老大過來了,正好把常氏的那番話聽了個真真切切,兩人互相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忍。
郭大牛走到蕭玉和陳氏的麵前,先開口了,“我嬸子她,她不是會存那樣心思的人,有啥作罰的事我來擔吧。”
郭老大也過來附和,說了和郭大牛同樣的話,兩人的表態,就意味著是要給田氏的品行做保了。
陳氏的臉色這才好了些,卻是依舊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並不是她心眼子窄,而是她對田氏有些失望了,原本她和田氏同病相憐,甚至覺得田氏過的日子比她還不如,想要刻意的幫扶一把,沒想到,在這作坊乾活的第一天,竟然是她第一個踢爛了東西,降下了不吉。
常氏撇嘴道:“都是郭家的人,誰還不知道向著自家人啊?”
郭大牛臉上就一紅,沒有人看到不遠處的馬十月正在狠狠的瞪著常氏。
蕭玉扯了扯陳氏的衣角,遞了個眼色,示意陳氏不要計較這些,和氣就好。
蕭玉和氣的對郭家兩兄弟說道:“我和我娘都相信郭家三嬸子不是故意的,湊巧罷了,碎碎平安嘛,沒事,下次注意點就行了,都街裡街坊的,哪那麼多歪歪心思!不過個人的責任個人擔,這壇子的損失就從郭家三嬸子的工錢裡扣吧,這也是我娘的意思,這件事到此為止,誰也不能再提了。”
後麵這些話,蕭玉是目光巡視著在場的眾人說的,所有人就都點頭,讚同蕭玉的處理方法,畢竟,乾活的過程中難免會有不小心的磕磕碰碰,說不定哪天就落到自己頭上了。
而且,都是一個村裡過活的人,田氏的為人大家夥心裡還是知道的,整日裡被不著調的惡婆婆磋磨的不成樣子,能有啥壞心思可言哪…
郭老大和郭大牛聽了也就沒再說這個話題,隻告訴金玉,地灶盤好了,讓她過去看看。
“你倆乾活我放一百個心,不用看了,大牛哥,你歇會兒就麻煩幫我多盯著些這裡,等一會兒我得去趟鎮上。”
郭大牛說他知道了,扭身去了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