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然聽到蕭玉這樣問,搖頭道:“不是治不好,好治,就是比平時麻煩,這次得要先行消腫,點刺放血效果來的最快,我就是納悶,單單這樣崴腳的話不應該腫這麼厲害。”
韓清然說著話,就從福全的手裡拿了銀針袋子,把裡麵的三棱針取出來,春柳早就眼頭活順的取來了一截蠟燭點上了。
現在蕭玉家裡的日子好過了,彆說油燈了,就是蠟燭點起來也不那麼心疼了,但平日裡無甚必要的時候,家裡一般還是點油燈的。
韓清然用兩根手指捏著銀針,皺眉看著麵前的蕭玉,遲遲沒有下針,也不說話。
蕭玉頓時醒然,他這並不是在思索什麼,而是屋裡的人太多了,他如果下針的話,就得把許芸娘的肌膚露出來。
男女大防…
又是男女大防,真是夠耽擱事兒。
蕭玉看著屋裡的冷月、春柳和許芸娘的兩個丫鬟,“你們都出去候著吧,這裡有我在呢,你家姑娘會好的。”
許芸娘的兩個丫鬟在蕭玉說話的第一時間就開始往外麵挪步了。
在她們的心裡,巴不得替自家姑娘興奮呢,若是自家姑娘因為這次崴腳而拉近了與韓公子之間的關係,這次受傷可就值得了。
難不成自家姑娘是故意受傷的?
想到這裡,其中一個大點的丫鬟就停住了腳步,著急的對許芸娘說道:“小姐,您這都熬了一路,腳都累腫了,硬是咬牙沒停歇,這次小姐又受傷了,若是老爺知道了,肯定會把奴婢們攆出府去,奴婢就守在外麵,奴婢相信小姐能挺過去的。”
原來是這樣。
韓清然飛快看了一眼許芸娘,怪不得能腫得那麼厲害。
他的心裡不知怎的,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許芸娘對著兩個丫鬟的背影瞪了下,想要看看韓清然聽了丫鬟的話是何反應,畢竟她早就知道他不喜歡表裡不一的人,比如他那位幾年前因任性打罵下人而上吊自殺的亡妻。
她可不想韓公子把她想成與之同樣的人。
許芸娘在心裡盤算著,若是真這樣的話,她這多嘴的丫鬟可要如何處置呢!
忐忑不安的許芸娘看向韓清然,正好韓清然也同時看向了她。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又瞬間移開。
韓清然神色如常,說了一聲“得罪。”便把許芸娘腳上的綿軟絲巾給拿開,頓時露出了一截肌膚。
許芸娘下意識的躲了一下,卻帶動了腳腕部的傷,一張瓜子臉頓時疼的又揪成了一團,哪裡還顧得上羞怯,忍不住的“哎呀”出聲。
“許姑娘,我還沒下針呢,你忍一下,莫要亂動,很快就不疼了。”
韓清然的聲音平緩溫和,聽在許芸娘的耳朵裡麵更是特有的一種鎮痛藥,甚至比藥還靈,也不再躲開,“韓公子,有勞,我不怕了。”
蕭玉躲在一旁一直都不說話,她在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同時,她也關注著韓清然的一舉一動。
說白了,她是在偷師學藝。
若是以後有誰遇到這樣的事情,她還能幫忙不是嗎?
韓清然在許芸娘的腳踝處取了兩個地方點刺出血,放血,蕭玉在一旁協助幫忙。
眼看著腫脹程度消了不少,韓清然才對著許芸娘又道了一聲“得罪”。
還未等許芸娘明白過來他說話的意思,就感覺一隻溫熱的大手掌隔著軟絲巾握著她的金蓮小腳聽“哢哢”兩聲,接著韓清然就起身了,動作一氣嗬成,沒有半點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