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不用想就知道陳氏的想法,陳氏在這個村子裡已經住了將近二十年,可以說,在她的心裡,這裡就是她和大柱的根,也正因為這樣,蕭玉幾次說讓她一同跟著去府城看看,陳氏就是這句唯一不變的話。
蕭玉又勸說了幾句,始終改變不了陳氏的認知,也就作罷不提了。
可是,鎮上的房子始終空著也不是事兒。
房子嘛,還是常有人住才好,有了人氣才不至於顯得淒涼荒廢。
可是,租出去也是不行的,畢竟這座院子是府城的韓老爺子親自選買的,偌大的韓家也不缺那一年幾兩銀子的租金。
“金玉,我這也歇了大半天了,多有打擾,我該回了。”許芸娘從屋裡出來了。
一看她惺忪的眼睛就知道她剛剛睡醒,西牆外麵吳修銘鬨出來的動靜並沒有影響到她。
許芸娘也覺得不好意思,她隨著韓清然來到了鎮上,興奮不已,再加上她換了陌生的環境,根本就沒睡踏實,可是,來到蕭玉家之後,她看到蕭玉和顧淩楓離開了,韓清然也和大聰去竹林體驗生活挖筍去了,隻有她的腳受傷了,百無聊賴之下,竟然困意襲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然後她就看到韓清然回來了。
“哥,天色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陳氏扯了下蕭玉的衣袖,提醒她說話注意點。
蕭玉摁了下陳氏的手背,示意她沒事,接著道:“我這脫不開身,許姐姐有腳傷,哥你替我送許姐姐回鎮上吧。”
許芸娘一聽到蕭玉的話,眼睛頓時亮了幾分,飛快的看了韓清然一眼,便不再停留,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和陳氏蕭玉告彆,然後上了自己的馬車。
韓清然麵露無奈的苦笑,伸手點了點蕭玉,便上了自己的馬車,走在了許芸娘的馬車前麵。
蕭玉家裡這次是徹底的清靜了。
躺在床上,她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來了白天吳修銘和許蒼山,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
第二天,天還沒亮,就從葫蘆村的村東頭靠近麥場的一戶人家家裡發出了婦人淒厲的哭叫聲,“啊…兒啊…可要了我的老命了呀…金玉你個千人騎萬人罵、該死的浪丫頭,我不活了…”
淒厲不要命的叫聲驚動了整個村子,蕭鳴山看著來家報信的村民直揪眉心。
今天是蕭玉家蓋房子的頭一天,跟蕭玉家關係不錯的大家夥兒都祈求老天爺保佑開工大吉大利,沒想到吳修銘在自己的家裡如廁時摔壞了另一條腿。
按理說,吳修銘在自己的家裡摔斷了腿,和蕭玉根本就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可是,吳修銘那從來就不吃啞巴虧的娘孫氏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蕭玉,毫不掩飾的就破口大罵了起來。
有人就勸她,“修銘他娘,修銘如今也是秀才公了,你說話也該積點德了,這關人家金玉啥事兒啊!”
“就是,就是,不該的哈,眼下最該的是趕緊給修銘看腿,若是將來他雙腿都…日子可是難熬啊…”
這人說得太有道理了,雖說秀才都有每月固定的那點廩米,可是一輩子很長,對於一個雙腿都有問題的還沒有娶媳婦的書生來說,簡直比死還難受。
孫氏的臉色開始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