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景和頭也不抬地打斷了她的話語,“囡囡,你和你媽說,那大家減肥吧,還可以省點。”
紀香蘭的頭顱都還沒轉過來,杜初春就搶著說了,“你就和你爸說,小心減出低血糖來!”
紀香蘭:-_-||這兩人又怎麼了?
好的時候是真好,這好不容易見到麵了,又吵架了。
結果,這頓晚飯當真沒煮,紀香蘭從杜初春那裡得到了一塊桃酥,從紀景和那邊拿到了一個玉米麵窩窩頭。
這窩窩頭還沒吃完,那邊院子門就被人推開了。
紀香蘭探頭一看,紀景和人已經起身去迎了。
原來是王為國。
王為國是紀景和特意請來的,兩人在屋內聊了許久,待紀香蘭在旁邊的小房睡著了,王為國還沒離去。
也不知兩人在裡頭密謀些什麼,兩人談話的聲音極小,紀香蘭經過走廊的時候,他們的交談聲是一點都聽不清。
老宅這頭的電壓最近不穩,所以一到晚上他們點的都是煤油燈。
她恍恍惚惚看著煤油燈在牆上的影子一閃一閃的,她的心思有些複雜,學校已經那個樣子了,看來以後也上不了,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自己的事情也想不到一條出路,爸媽都尚且不知她要下鄉的事情。
還有今天,究竟是誰想害她,她嘖了一聲,翻了個身子。腦子裡越想越亂,越想越困。風輕輕從窗外吹了進來,卷起了那封被打開的下鄉信函,輕輕在桌麵刮蹭。
她聽著耳邊書頁被吹動的聲音,臉上有些涼意,緩緩睡去了。
*
紀香蘭一醒來,牙沒刷臉沒洗的剛走出屋子,就看見紀景和和杜初春坐在了凳子上,桌上不僅有鹵水豆腐乾,還有三根玉米和炒冬筍。
要知道家中的存糧本不多,今日能如此豐盛,倒是有些讓紀香蘭摸不準他們這是要乾什麼?
紀香蘭打了一個哈欠,對著紀景和說:“老爸,今天有什麼要和老媽說嘛?我今天是要收費的。”
紀景和晲她一眼,“嗤,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用你。老婆,把那把剪刀遞給我。”
紀香蘭:。
看來,沒什麼事情是一頓覺所解決不了的。
母親素日裡要睡到日曬三竿才會起床的人,今日不僅把這些給準備好了,還一副穿戴整齊的模樣。
三人的目光相接而上,兩老似乎對於紀香蘭的打扮有些嫌棄。
“快去梳洗一下,等會穿得好看些,我們上陸家去。”
紀香蘭點點頭,剛邁開腿又退了回來,疑惑道:“為什麼要穿好看點?去哪個陸家??”
“陸長盛家裡。”
陸衛父親?
紀香蘭:“他爸回來了?”
“嗯,聽王為國說,家裡老人高壽,他們從西北工作站回來老宅了。”
杜初春沒吭聲,紀景和卻說:“我們正積極地給你和你靠山之間,搭上溝通的橋梁。”
紀香蘭平靜地接了一句,“靠山?陸衛嗎?溝通的,橋梁?”
杜初春點點頭,“那必須是。”
紀香蘭皮笑肉不笑地說,“我謝謝你們了。”
隻見紀景和和杜初春齊齊點頭,卻見紀香蘭沒多大的反應。
紀景和捅了捅杜初春的胳膊,她才催促說:“你趕緊去,咱們隻是去吃一頓飯,又沒什麼的。”
紀香蘭的目光在兩老麵容上來回轉動,應了一聲後就上樓去了。
“嘖,我說你咋說話的。叫她穿好看點,不是讓她懷疑麼。”杜初春有些怪紀景和不會說話。
“你女兒跟個狐狸似的,小心說話的措辭,彆被她戳穿了不肯去。我看那陸衛頂喜歡她的,他們倆要是能成事也好,他不比那宋成好一百倍啊?”杜初春說。
紀景和覺得就一句讓女兒穿好看點是很正常的話,“我覺得是你自己心虛,我這當爸爸的,讓女兒穿好看點不是正常啊?昨晚聽王為國說,他們家那個兒子早該結婚了,這幾年他父親操碎了心,他一個都看不上,一提結婚的事就往部隊裡紮。而且,王為國昨晚和我說他……”
說實話,原本紀景和是有些擔憂的,就怕紀香蘭要真的嫁過去會受了委屈。但是,昨晚聽王為國說了不少事情,他才知道陸衛在背後為他們家做的事。
如果是真的,那他們紀家欠陸衛的就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