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膽的想法。
比國足出線還大膽。
時柚就差給宋蘿鼓掌,“他看沒看上我不知道,但你對我很有信心。”
宋蘿嗔她,“彆謙虛了成嗎,誰不知道你是明大校花,你之前不還說,有校草找你要微信。”
時柚對這種名號向來無感,隨口道,“校草是校草,他是他。”
宋蘿一樂,“眼光還挺高。”
時柚歎息一聲,“不是眼光高,我的意思是,段斯野不會喜歡我這樣的,我也不會喜歡他那樣的。”
“他喜歡什麼樣的。”
時柚認真想了下,“他應該喜歡那種成熟又理智,既玩得起,又放得下的女生。”
反觀她這人,既玩不起,又不喜歡玩,也根本沒有談戀愛的概念。
她腦袋一晃,裡麵就隻有倆字——賺錢。
宋蘿還是不信,“他沒意思乾嘛還處處給你留機會,這不擺明著釣你。”
“不,他可能隻是單純想逗我。”
“逗你?逗你乾嘛。”
“逗我好玩唄,他那人看著就喜歡招惹彆人,”時柚莫名冒出一絲說不清的不爽,嗬嗬一笑,“而且還隻招惹不動心。”
“靠。”
“渣啊。”
時柚喝著豆漿小雞啄米般點頭。
說不清哪裡來的篤定感。
隻要一想到段斯野那張俊美又妖孽的臉,還有他那不顯山露水的城府,就有危險信號在腦中閃爍,仿佛在告訴她——
離這人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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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吃完,宋蘿去上班。
時柚回家繼續畫畫。
一個人待著就容易胡思亂想,時柚畫了沒多久,又開始想兼職的事,倒不是考慮去不去,而是被宋蘿一說,她也有點懷疑是段斯野在背後幫忙。
但怎麼可能呢?
倆人根本談不上有交情。
抱著疑惑,時柚問了繪夢的HR,但對方答複很官方,隻說覺得她更合適,又問她下午能不能去。
時柚沒想好,隻說下午有事。
hr也不急,說等她有時間再聯係自己,仿佛咬定就要她似的。
這態度,時柚徹底懷疑了。
下午出發去診所前,她給段斯野發信息。
吃個柚子:【那個漫畫主筆的兼職又來找我了,說戚佳佳不行,想選我】
吃個柚子:【不會是你在背後幫我吧】
發完,她又覺得有點小自戀,把第二句給撤回了。
然而等到下午她去了心理診所,段斯野都沒回消息。
時柚也沒心思去想,因為她要專心扮演一個心靈受創傷而不能開口說話的病人。
醫生正是上次見的那位,三十來歲,麵相溫和,據說是這裡的首席專家,鑒於上次已經確診,這次直接治療。
說是治療,不如說是和醫生談心,畢竟時柚展現出來的情緒還是很穩定的。
但也不好太穩定。
以這一年來看過各式各樣醫生的經驗來講,她總要留點瑕疵。
於是在醫生引導下,時柚像模像樣地敞開心扉。
比如,從小無父無母,在孤兒院受欺負,好不容易被收養了,卻被酗酒賭.博的養父賣到農村去。
再比如,賴死不活地長大了,本以為能過上好日子,養母卻生病了。
再再再比如,好不容易被接回時家,找到真正的家人,卻被告知自己的生父早早嗝屁,剩下的一哥一姐一後媽,全都不待見自己。
當然,描述得有些誇張。
但確實是這麼個情況。
時柚本想象征性地流幾滴鱷魚眼淚,可AI這玩意一開口跟個點讀機似的,氣氛全無,她就隻能硬著頭皮表演下去。
到後來,醫生CPU都乾燒了,怔好幾秒才緩過神。
宋蘿:【那後來呢?】
時柚坐在勞斯萊斯幻影後座,生無可戀的敲字:【後來就是,因為太悲慘,我被醫生一個電話送回狼窩,說我需要家的溫暖】
宋蘿沒明白什麼意思,發了個問號。
時柚瞧了眼駕駛位上的時恒,如喪考妣:【時恒接我回家吃飯】
宋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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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時柚沒想過時恒能來。
按倆人甲乙方的關係,時恒能供她上學她就已經很知足,她沒指望他對自己好。
但轉念一想,他來接自己回家吃飯,也不一定是關心自己,可能是做做表麵功夫,不然就是為了治病。
反正不可能是家庭溫暖。
心裡腹誹著,時恒透過後視鏡瞥她一眼,“你跟醫生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時柚收回望向車窗外的視線,打字:“哪些?”
“小時候被賣到山溝裡去,”時恒皺了下眉,“還有她們對你不好。”
聽醫生說那些時他也很意外,印象中,時柚以前的生活應該平凡但順遂,宋明珠和時蔓對她也該還行。
可聽醫生轉述,怎麼和想象中完全不同。
時柚也沒想到時恒會在意這些細節,一時有些無措,想什麼便用AI說什麼,“不是山溝,是農村。”
“那後來呢?”
“後來我媽去農村硬是賠禮道歉把我要回來了。”
到現在,時柚還記得池麗在那個雞飛狗跳的農家小破院陪的笑臉,最後鬨得太凶,還報了警。
想到那些,她總會產生一些淡淡的情緒。
智商也跟著漸漸回籠。
她打字:“不過姐姐和阿姨,確實不大喜歡我。”
既然話題引到這裡,時柚乾脆綠茶到底,“但不怪她們,是我不好,不討人喜歡。”
發完,她心跳有點兒快。
畢竟這男人慧眼鑒茶也不是一天兩天。
但時恒還真沒說什麼,隻沉吟了會兒,“有機會我和她們談談。”
這個“有機會”就很籠統。
可能是今晚,也可能是下輩子。
時柚壓根兒就沒當真,隻當回家吃頓平常晚飯,卻不想這次時恒動真格。
兩人進了家門,宋明珠抱著狗下樓迎接,一看到時恒身後的時柚,笑容就斂住,“你怎麼回來了。”
時恒一年有三分之二都不在家,自然不知道她們的相處模式。
路上時柚說宋明珠不喜歡她,他還持懷疑態度,但這會兒發現全然不假。
時恒臉色微沉,“我帶她回來吃個晚飯。”
說完便掠過宋明珠,徑直上了樓,“等會兒來我書房,我想和您談談。”
男人語氣冷鬱,那個“您”字,顯然針對宋明珠。
反應過來,女人一臉菜色。
時柚:……
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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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柚的臥室在二樓,挨著時恒的書房。
搬去公寓太久,她幾乎不回來,即便回來也不怎麼過夜,所以她的臥室一直被時蔓當成儲物間。
好笑的是,家裡明明有兩間客房,地下負一層也有儲物室,時蔓偏偏把東西挪到她這,仿佛這樣就能把她從這個家剔除出去。
就連上次回來,時柚睡的也是客房。
是今天時恒在,她才回了臥室,順便看看有什麼東西還需要拿回去。
但顯然,她失望了。
這房間哪裡還有她的痕跡,推開門,床上書桌沙發,到處都是時蔓的東西。
雖然她知道自己沒生氣的資本,但見到這一切,還是有點冒火,抬腳就踢開時蔓價值幾萬的行李箱。
就是這會兒,隔壁書房吵起來。
兩間房因為陽台連在一起,聲音格外清楚,全是宋明珠的潑婦音,“你那個死爹欠她的,我不欠,為了你的事業我忍下這口氣,已經夠可以了,你現在還要求我對她笑臉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