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奇怪的就是那孫府侍衛。”
孫啟冉孫丞相因為圈地案已經倒台,現在跟她女兒正在大牢裡蹲著等秋後問斬呢。孫府男眷遣回原籍,府中侍衛下人全送往邊疆...服役。
按理說這個會鏢的侍衛這會兒應該快到邊疆了,怎麼還在京城?
是誰救的她,養在暗處充當殺手?
時清說,“首先得排除我娘。”
不行就用排除法。
雲執眸光微亮,以為她有思緒,結果就聽時清繼續說:
“然後剩餘的其他人都有嫌疑。”
“……”
跟沒說一樣。
時清笑,“慢慢來,這次沒得手她們肯定還有下次。”
她視線落在雲執受傷的那隻手臂上,臉上笑意淡去。
“我若沒死,她們一個都跑不掉。”
兩人在老鄭家裡住了一晚,縣衙裡卻是炸開了鍋。
蜜合等到半夜都沒等到兩人回來,心一直提著。
“小主子以前晚上出去,這時候都該回來了。”
她在屋裡走來走去,眼睛不停地朝外看,嘴裡嘀嘀咕咕,“沒事的沒事的,那可是小主子跟主君啊,肯定沒事的。”
主君武功高,就算遇到什麼事情也能跑掉。
雖然他總是被小主子騙,但也就隻被小主子騙過,何況小主子這次還跟主君一起。
蜜合自我安慰,直到看見時清聯絡禦林軍獨有的信號彈在外麵夜空中炸開,頭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蜜合連坐都坐不住,直奔縣衙門口站那兒等著。
禦林軍去了,按理說小主子應該能回來了。
但是沒有。
蜜合等到快清晨都沒見到人。
禦林軍聽時清號令,負責保護她的安危,其餘事情不會過問。
蜜合咬咬牙,折返回縣衙裡把曹縣令喊起來,“你還睡!我家小主子丟了。”
曹縣令睡的正熟呢,被她叫醒,趿拉著鞋迷迷糊糊的披著衣服出來,“誰丟了?”
“我家小主子。”蜜合說,“她晚上跟主君說去看看街市,結果到現在都沒回來。”
“她可是京中來的欽差,若是在你的管轄範圍內出了事情,仔細我家大人跟朝廷都不會放過你!”
曹縣令聽到這兒瞌睡瞬間就沒了,整個人從沒這麼清醒過。
她眼睛睜圓倒抽了口涼氣,不知道是因為時清丟了,還是因為時清晚上出去。
曹縣令是半點都不信時清跟雲執是出去逛街市,說不定是去河邊了。
曹縣令心虛又謹慎,趕緊讓衙役直奔河邊找人。
她把衣服穿上,避開蜜合的視線,眸光轉動,壓低聲音跟衙門裡的心腹說,“若真是在河邊……”
曹縣令咬咬牙,還是沒敢下定決心,最後隻得煩躁地擺擺手,道,“先找吧,先把人找到再說。”
跟彆的沒有根基的欽差不同,時清身後站著的是時鞠,當朝的都禦史。
曹縣令愁的腦子都炸了,一手握拳捶在另隻手的掌心裡,“誰知道她能看的這麼仔細呢。”
白天從河邊回來的時候,時清臉上根本不顯,跟她有說有笑的,結果晚上就又過去了。
怪不得孫李兩位大人讓自己小心著些。
天快亮了,曹縣令也沒有心思繼續睡,在縣衙庭院裡來回走動,腦子裡想過多種應對方法。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
時清就是半夜出去查她,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沒回來,難不成是碰上了什麼事兒?
曹縣令眸光閃爍,心臟發緊。
大約一兩個時辰過去,蜜合跟衙役回來。
天已經完全大亮,曹縣令踮腳仔細朝隊伍裡看,愣是沒看見時清。
“沒找到?”曹縣令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擔憂,“有什麼發現嗎?”
蜜合搖頭,一言不發的蹲坐在門口台階上。
衙役引著曹縣令往旁邊走了走,低聲說,“河邊發現打鬥的痕跡,但是沒看見人。”
曹縣令微胖的身子一顫,雙手攥緊。
果真是朝河邊去了。
衙役繼續道:“我們順著河流往下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人。”
“如果是受傷掉到河裡,飄到哪兒去了還真不知道。如果沒受傷,那她在哪兒上岸更不好說。”
曹縣令咬牙道,“那也得繼續找,她若是在我這兒出了事兒,我就是兩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既然河邊有打鬥的痕跡,那說明是時清從京城裡帶來的麻煩。
有人想除掉她。
曹縣令手撐著石桌頹然地坐在旁邊的石凳上,麵如土灰。
時清活著,被她發現木樁的事情自己可能得死。
時清死了,她這個縣令更是難辭其咎,也是死。
橫豎都沒有活路。
曹縣令讓人先找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她私心裡甚至覺得能找到屍首最好。
曹縣令正要起身自己跟著出去找找,就看見衙役快步朝她走過來,手裡捧著個信封。
“大人,京中加急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