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097(2 / 2)

雲執放棄的往桌子上一趴,通紅滾燙的臉貼在紅木微涼光滑的桌麵上,有些無奈,“我靜不下心,摸不出來。”

太打臉了。

好歹是神醫的弟子,結果心亂到摸不出自己的脈象。

雲執不好意思見人,臉貼著桌麵,手橫過不大的桌麵去扯時清袖筒,“我緊張。”

前所未有的緊張。

時清也緊張。

她深呼吸,故作輕鬆地伸手揉雲執腦袋,“我去讓蜜合給你請大夫。”

時清往外走。

雲執臉貼桌麵抬眼看她。

就瞧見時清越走越有點同手同腳的趨向。

“……”

雲執頓了頓,眼裡慢慢溢出濃鬱笑意。

濃密的眼睫煽動著落下,熱意從臉順著脖子一路流到心底,暖融融的。

他單手遮住上半張臉,唯有嘴角揚起愉悅的弧度。

傻媳婦。

蜜合對於這種事情相當積極,跑的飛快,大夫來的也快。

李氏跟時鞠也過來了。

一家子人站在旁邊,圍觀大夫給雲執把脈。

雲執看似坐的筆直,一本正經,但支棱在外的兩隻紅耳朵卻暴露了他緊張的心情,跟那點說不出道不明的不好意思。

彆說雲執有壓力,大夫也格外有壓力。

這脈翻來覆去的摸了好幾次,就在時清即將耐心告竭的時候,大夫開口,“應該是喜脈。”

什麼叫應該是?

一家子看向大夫。

大夫表示,月份太小,脈象不明顯所以不好摸。

但看著脈象,是喜脈。

畢竟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月,說不定小孩子還沒有一個月大,所以這脈不好摸。

雲執剛才是自己心亂,靜不下來,加上大夫說的這個原因,才摸不著脈。

畢竟頭回當爹,沒有經驗。

李氏立馬走過去牽住雲執的手,語氣說不出的驚喜,“這怎麼說有就有了呢?”

一個月前,舅姥爺還說雲執不能生,這才一個月,雲執就有了。

雲執也不能說之前一直在吃藥,防止懷孩子,隻能表示,“可能因為我比較行。”

看以後誰還說他不行!

李氏一頭霧水沒聽懂,但不妨礙他高興。

時鞠跟發愣的時清說,“拿上銀錢,送大夫回去。”

時清這才怔怔點頭,“好、好。”

她把大夫送到門外,又給了診金和賞錢。

大夫看完直呼給的太多了。

這完全不符合小時大人一貫“節儉”的作風。

大夫走後,時清站在大門口。

一陣風吹來,她冷的回神,頭腦這才清明。

‘我要當娘了。’

‘雲執懷上了。’

‘我要當娘了!’

時清垂在身側的手有些抖,她撚著袖筒攥緊,想開口才發現嘴巴有點瓢,唇瓣都是顫的,唯有嘴角不自覺的往兩邊咧開。

大冷的天,時清雙手捂臉蹲在自家大門口,笑的像個傻子。

看她遲遲不回去,蜜合跑過來,蹲在時清身邊,興致勃勃的問,“小主子,咱們要不要買鞭炮慶祝一下!”

“買!”時清毫不猶豫,“必須買!”

時清表示,“買最大最響的那種!”

看誰以後還敢說她家雲執不行!

蜜合去買炮,時清回自己小院。

瞧見她回來,時鞠牽著李氏,輕聲道:“給小兩口點說話和反應的時間。”

李氏跟著時鞠往外走,剛想叮囑兩句,讓時清悠著點彆亂來。

結果才到院子裡,扭頭朝後就看見雲執把時清抱起來轉了一圈。

“……”

跟他想的是有點不一樣。

雲執剛才還繃著,這會兒見到時清終於放開了。

“我就說我有了吧,你還不信,”雲執得意地挑眉,鬆開時清,反手指著自己平坦有肌肉的小腹,“厲不厲害?”

時清雙手比大拇指,“少俠牛啊!”

她伸手去摸雲執小腹,然後彎腰在上麵親了一口,“咱倆有孩子了。”

雲執被親的呼吸微沉,小腹緊繃,原本平整的衣擺突然有點隆起。

他不甚自然地彆開身體,弓腰坐回凳子上,紅著耳根喝茶,讓自己平心靜氣。

胎兒月份小,經不起劇烈運動的折騰。

時清看他這副躲自己的模樣,特彆想笑,但憋住了。

她從後麵抱住雲執,輕輕啄雲執後肩,語氣跟動作都不帶□□,“以後辛苦了,我的男媽媽。”

雲執本來有點尷尬,但聽時清這麼說,立馬又支棱起來。

他表示,“疼媳婦,再苦都不怕!”

這才是男人該做的事情。

所以蜜合在外麵放鞭炮發喜糖的時候,雲執有一種驕傲自豪的感覺,好像天地間的光都落在他身上,他是大英雄!

時清笑著戳他胸口,調侃著喊,“大英雄。”

雲執怕癢的縮了一下,“彆鬨,孩子她娘。”

時清微頓,眼睛亮起來,“這個稱呼不錯,我喜歡。”

雲執笑,伸手牽住時清的手握在身側,難得輕聲說她,“傻。”

兩人站在自家小院裡都能聽見炮聲,可見蜜合買的炮仗有多響。

炮放了一盞茶的功夫,時清估摸著整個京城都該知道這事了。

畢竟雲執前腳有喜,後腳宮裡的君後就把安胎用的補品送了過來,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雲執。

跟君後補品先後腳到的,是錢父跟錢燦燦。

錢父跟李氏拉著雲執,以過來人的身份跟他談談怎麼做個孕夫。

錢燦燦則跟時清坐在前廳喝茶。

聽見後麵的說話聲,錢燦燦止不住地想回頭朝裡看。

至今她對於雲執懷孕一事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雲少俠懷孕了?

“是真的?”錢燦燦跟時清求證。

時清得意,“那可不,比真金白銀還要真。”

“厲害啊你!”錢燦燦給時清豎起大拇指,佩服的真心實意。

“嫉妒吧,羨慕吧,”時清跟錢燦燦碰了碰茶杯,“那就也娶個夫郎啊。”

錢煥煥的親事聽說已經在談了,對方是白家的小公子,一直喜歡著錢煥煥。

相看第一天,小公子就紅著臉往錢煥煥手心裡塞了個自己繡的荷包。

事後時清看過,繡工跟雲執不相上下。隻不過白公子勉強能縫個荷包出來,雲執縫不出來。

錢煥煥也是疑惑,拿著荷包,不解的問時清,“他到底是喜歡我,還是討厭我?”

畢竟這荷包繡的,那叫一個一言難儘。

“絕對是喜歡!”時清語氣肯定,“光看這繡工,就沒拿你當外人。”

錢煥煥,“……”

錢煥煥神色不自然,臉慢慢熱了起來,手指緊攥,將荷包收進掌心裡。

看她這個反應,這親事穩了。

錢煥煥穩了,就隻剩下錢燦燦了。

對上時清的眼神,錢燦燦扛了三五句話,最後還是放棄抵抗。

她在桌麵上轉著杯子,含含糊糊的說,“我昨天進宮去見舅舅了。”

也就是錢貴君。

時清好奇,“如何?”

“舅舅可能猜到了我的意思,說替我爭取。”錢燦燦手指摁停杯子,微微皺眉,“想娶他的人,有點多。”

時清伸手拍她狗頭,“那你積極點,多表現表現。”

想娶沈鬱的人越多越不怕,這時候皇上跟君後肯定是尊重沈鬱的意見。

至於他嫁哪一個,全看他個人喜歡了。

錢燦燦吐了口濁氣,扯了扯嘴角,“不提了。”

她打起精神,指著裡麵的雲執,“生出來,我得是乾娘,誰也不能跟我搶。”

時清笑她,“出息。”

時清表示,“我就不搶,誰讓咱是孩子親娘呢。”

“……”

瞧你嘚瑟的。

因為雲執懷孕,小妻夫激動了三五天,日子又慢慢回歸平常。

隻是有些事情,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時清早起點卯,穿上衣服往外看,本以為雲執應該在練劍,畢竟雲少俠來月事的時候都不會耽誤習武。

然而今天看過去,雲執正在院子裡打太極。

推、揉的動作緩慢有張力,但跟舞劍比起來,太溫和了。

時清愣了一下,明白他這是怕胎兒不穩,才把舞劍改成了太極拳。

微弱的光亮裡,雲執站在院子中間,背對著門,每招每式都很沉穩。

時清靠在門檻上抱懷看他。

剛成親時,時清覺得雲執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公子,清爽乾淨,一身的少年意氣。

她怕他被騙,也是惦記著他那手繡工,於是將人留在身邊。

可這一年過去,雲執卻在不知不覺中,從稚嫩青澀的翠竹,長成了筆直挺拔的楊樹。

他會在遇見危險時,毫不猶豫的先護住她。

也會因為對方對她威脅太大,而讓青劍見血。

更會在床笫之間因為她而妥協躺平,如今又為她懷了孩子。

時清這才發現,原來雲執在不知不覺間,從“依靠”她,變成了保護她。

兩人像是兩根相互支撐的木頭,不再是誰單純的依靠誰,而是彼此扶持相依。

“雲少俠。”

時清喊他。

雲執收下動作,轉身看過來。

時清張開雙臂,“來寶貝,抱一個~”

她朝雲執跑過去,抱著他狠狠親了一口。

雲執有點茫然,不知道她為何突然熱情,但還是笑著攬住她的腰。

時清問雲執,“我是不是沒正兒八經的說過我喜歡你?”

時清笑,“那今天就說一下。”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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