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099(2 / 2)

姐妹倆坐著,環視周圍。

時噯雲歪頭打量,時曦雲則是小爪子亂摸。

她往誰麵前爬,誰就激動的喊她,“拿這個,拿這個!”

時曦雲以為大家在逗她,咯咯傻笑。

鬨騰了半盞茶的功夫,姐妹倆終於選定了喜歡的東西。

青劍。

姐姐抓著劍鞘,妹妹抓著劍柄。

兩人互相扯。

人生贏家竟然是站著的雲執!

雲執眼睛瞬間亮起來,“不愧是我生的!”

大家失落的“咦”了一聲。

完了,兩個女兒都跟雲執練武了。

應該說不愧是雙胞胎嗎,長得一樣,連選擇都這麼心有靈犀默契十足。

虧得京城大部分人都以為至少有一個會走仕途呢,現在不少人怕是賠了不少。

據內侍透漏,四皇女反正是輸了兩篇文章。

一群人中,唯有時清盯著時噯雲看。

她總覺得姐姐喜歡的不是劍,而是劍鞘。

時噯雲腿上放著劍鞘,眼睛難得晶亮,小手摳著上麵的寶石,無聲的咧嘴笑,很是滿足。

那花裡胡哨珠光寶氣的劍鞘,在時噯雲眼裡格外好看。

……這品味跟審美,果真是雲執親生的。

就像時清猜測的那般,跟好動的時曦雲比,時噯雲就喜歡貴的,越貴越閃的她越愛,典型的財迷。

兩個孩子三四歲的時候,在時曦雲還沉迷捉迷藏跟玩泥巴時,時噯雲已經有自己的小金庫了。

偶爾會掏兩個子出來,在時曦雲被糖葫蘆饞哭的時候,偷偷給她買一個,等她吃完並且漱完口後,才牽著她回家。

以至於後來蜜合納悶,明明糖吃的不多,怎麼時曦雲會牙疼呢?

這時候時清朝時噯雲看過去,時噯雲就開始裝傻,茫然無辜地搖頭。

小人精。

所以彆看時噯雲性子淡又安靜,其實小屁孩心眼多著呢。

跟她一比,爬樹上房的熊孩子時曦雲就顯得格外單純可愛多了。

因為兩姐妹長得簡直一模一樣,身高體型幾乎相同,有時候雲執區分兩人都是從性格上認人,更何況外人。

在這種情況下,姐姐時噯雲要是坑了人,就會嫁禍給妹妹時曦雲。

但時曦雲那張小嘴又特彆能叭叭,不是個吃虧的主,最後就演變成兩姐妹一起把人欺負了一頓。

對方沒辦法,隻能找時鞠跟李氏告狀,罰兩小孩抄文章。

因為隻有這條,雲執不好幫忙,時清懶得幫忙。

時噯雲雖然有時候不厚道,但到底是姐姐。

時曦雲坐不住,寫到一半跑出去瘋的時候,都是她一個人認命的抄兩份文章,被時鞠發現後,又多抄了兩份……

有時候,一手好字就是這麼練出來的。

等再大一點,她就學聰明了,知道模仿時曦雲的筆跡。

為了替妹妹抄書,姐姐也是不容易啊。

時噯雲明顯早慧,而時曦雲又是個活潑性子。

就導致彆人家小孩都是七八歲才開始貓嫌狗厭,時家這兩個就不一樣了,她們從三四歲起,在京城小孩圈裡就已經是魔王的存在。

吵架妹妹來,打架一起上。

單挑?

不存在的,雙胞胎為什麼要單挑?

起初大家都覺得時噯雲性子安靜好欺負,會忍不住找茬,問她,“你就是時家的小孩啊?聽說你娘叫時清啊?”

今年年初時清升為戶部尚書,成功躋身三品,年紀輕輕就是國庫的一把手。

群臣在摳門“清”的手下討生活,銀子是越來越節省了,心裡免不得有怨言,可能說什麼的時候沒避諱,就被小孩聽見了。

時噯雲翻了個白眼,典型不想跟小屁孩計較。

對方小孩覺得時噯雲這是看不起她!

剛上前一步要拎起她的衣襟,這時候時曦雲就會跟個小炮仗一樣衝上來。

她一把推開對方,叉腰站在時噯雲麵前,“要打架啊?是你單挑我倆,還是我倆單挑你啊?”

“……?”

有區彆嗎?

時曦雲說,“有啊,前者是你上趕著挨打,後者是我倆想打你。”

對方小孩笑了,漏出豁牙,“你倆?就你姐還會打架呀?”

時曦雲哼了一聲,“我姐不會打架,但我姐會打你。”

“像你這樣的,我姐一拳能打十個,我能打十五!”

“……”

對方小孩不服氣,畢竟時家兩姐妹才四五歲,而她都六七歲了,還能怕?

於是她伸手要打時曦雲,然後——

被姐妹倆摁在地上一頓胖揍。

時噯雲性子是淡,但護短。

時曦雲騎在對方背上,時噯雲蹲在對方麵前。

時噯雲伸手捏對方小臉,奶聲奶氣,“我們是時家的小孩,我娘是時清我爹是雲執,但我叫時噯雲,我妹叫時曦雲,記住了。”

以後小孩圈裡,應該有她倆的名字。就像大人圈裡,有她娘時清的名字跟她爹雲執的名字一樣。

老時家,要後繼有人!

兩人一戰成名,作為代價,晚上抄了一個時辰的書,手都麻了。

時清表示,“做人,要以理服人。”

時曦雲昂頭說,“我姐跟她講理了啊。”

時清詫異,“你姐還會講理?”

時噯雲,“……”

就時噯雲那性子,最多翻個白眼勸退對方,但這行為在對方眼裡活脫脫就是挑釁啊。

時曦雲點頭,“我姐翻白眼讓她滾,她不聽,還逼逼。”

……好一個講理了。

時清露出微笑,“那我今天跟你倆好、好、講講道理?”

時曦雲立馬跟時噯雲縮在一起,像兩朵抱在一起相互依偎的小蘑菇,可憐兮兮的喊,“娘。”

“叫爹都沒用。”

“爹!”

“……”

雲執進來,“時清你怎麼能打小孩呢?”

時清瞪他,雲執立馬慫回去,訕訕地摸鼻子,然後挺直腰背問兩姐妹,“又乾什麼壞事了?”

“也沒乾什麼,”時清幽幽道:“就是把人家的小孩打哭了而已。”

七歲的孩子,哭著來告狀,說四歲的姐妹倆以多欺少。

時清心裡想,有我當年的風範!

但當娘的,麵上還得說落兩句,不能助長這種一言不合就動手的風氣。

“要先講道理,咱們要以理服人。”

時曦雲歪頭問,“人家要是不聽呢?”

時清表示,“那就是她有問題。”

兩人懂了,先逼逼再動手,打完繼續逼逼。

時清支持兩個孩子習武,但更希望她們先講道理。

講道理是禮,對方實在不聽,這時候再兵。

拳頭不是為了施暴跟欺淩,而是為了能讓雙方“心平氣和”的交流,尤其是讓對方把話聽進去。

時噯雲點頭,“我懂了。”

時曦雲伸手拉她袖子,“我還沒懂。”

時噯雲道:“我懂就行,我教你。”

教完孩子,時清一手攬著一個,“跟娘說,今天說我壞話的還有誰家的小孩?”

時清嗬了一聲,各位大人是皮癢了呢!

她不能打小孩,但她可以收拾大人。

雲執本來覺得時清教孩子很可靠,這會兒又有點懷疑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當娘的不是個吃虧的主,孩子怎麼可能是縮頭烏龜。

雲執歎息一聲,又笑著走過去,“該睡覺了。”

兩姐妹睡一屋,等兩人乖巧的手牽手回去後,時清跟雲執也洗漱躺下。

雲執問時清,“咱們這麼教孩子對不對?”

他教武,時鞠教文,時清教做人。

從現在就能看出來,這兩個不好惹。

姐姐性子安靜心思多,妹妹赤子心人熱情,分開的時候還好,但姐倆一起時,走哪兒“禍禍”到哪兒。

是不是不該這麼教?

或者掰一掰兩小孩的脾氣跟性子,讓姐姐活潑點,妹妹沉穩點?

雲執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也掙紮,總覺得不對。

因為他覺得孩子就該是自由成長的,像棵小樹苗,長成她自己喜歡的樣子。

所以跟時清提起這事的時候,語氣也不是很確定。

“她們是頭一回做小孩,但咱們也是頭一次當家長啊,都沒有經驗。”

時清拍拍他的手背,“大家儘力就好,誰都彆強求誰。”

她們儘所能教,守著大方向不讓孩子走錯路就行,至於小路口就任由兩小孩選擇。

沒有討喜跟不討喜的性子,隻有自己活的開心跟不開心。

顧好自己就行,何必多想她人的喜好。

時清這份心態在聽見外麵驚呼的時候,慢慢龜裂。

她正要跟雲執大戰八百回合,就聽見外麵蜜合說兩小孩一眼沒看見半夜在池塘邊撈月亮。

大半夜的,撈、月、亮。

時清,“……”

時清深呼吸,捋袖子。

是時候讓兩人感受一把她這沉重的母愛了。

雲執跟在後麵拉著時清,兩小孩嗷嗷嗷啊啊啊的滿院子跑,大半夜的雞飛狗跳。

像這種日子,在時家隻不過是個開頭而已。

往後更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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