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黑色眼睛裡的星光變得暗淡了些，但依舊還存在。
史蒂夫的思緒有些亂，他……應該說他沒有想到，喬伊會對他有這種感情。
如果說史蒂夫在戰場上直覺敏銳，大多數時候都能夠提前避開危險，帶著自己的隊伍成功完成任務的話，那麼他在感情上剛好就與之相法。
史蒂夫並沒有多少的經驗，被注射血清前，沒有哪個女人會喜歡上瘦弱又矮小的他，在注射血清後，雖然有比較多女性追求他，但史蒂夫並沒有太多感覺，他隻是對那些追求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能更好地拒絕，唯一有好感的，就是佩姬，但是因為墜海冰凍這個意外，兩人也是有緣無分。
更不用說麵對同性的感情了。
“史蒂夫？”男孩的聲音比起以往的清朗活力，要顯得軟和許多，還有些小心翼翼。
史蒂夫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看著喬伊，對方的麵容很年輕，不同於他是因為血清的作用，麵前這個男孩是真正的年輕，他甚至剛剛滿十八歲半年都沒有。
意識到這一點，史蒂夫似乎也自我安慰成功了。
他的聲音很溫和，一如以往：“喬，也許這隻是你的錯覺。”
喬伊努力維持著自己臉上的笑容，看著史蒂夫開口說話。
“你太小了，對於喜歡可能是剛剛接觸，所以誤會了自己對我的感情，也許你並不是喜歡我，你隻是覺得——”
“我已經成年了，”喬伊打斷他，他固執地看著他，儘管眼裡的亮光又黯淡了許多，但他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我知道，我能夠確認自己不是錯覺，我——”
“我是真的喜歡你。”
史蒂夫覺得有些頭疼，但他又不忍心狠心拒絕男孩，史蒂夫覺得也許是因為他是長輩，所以不願如此殘忍地對待喬伊。
“你聽我說，如果你多接觸一些人，也許你會發現——”
“彆這樣，史蒂夫。”
喬伊的笑容支撐不下去了，他再一次打斷了他，儘管斂去了笑容，但他的語氣依舊是軟和的：
“至少我希望，你能夠直視我的感情，而不是，而不是用這種理由——”
他垂下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聽到他低低地，甚至帶著一絲懇求意味的聲音。
“我情願聽到你說你對我沒感覺，而不是用我各種理由來否定我的感情。”
史蒂夫哽住了。
他的眼神閃動，麵色尤為複雜。
他其實有很多話想說，比如他們年齡相差太大了，比如他還是一個超級英雄，很容易給他帶來危險，比如……等等理由，但最後卻堵在了喉嚨裡。
也許是因為喬伊的這句話，也許是因為，那聲音裡明顯壓抑著卻終究泄出來的難過。
史蒂夫發現自己心軟了。
他艱難地，輕輕地道：“抱歉。”
低垂著頭的喬伊肩膀肉眼可見地耷拉了下來，當他抬起頭的時候，他搖了搖頭，“沒什麼，”他朝史蒂夫勉強一笑，“你根本不用跟我說抱歉的，應該是我和你道歉，希望沒有給你造成困擾。”
“那……我們回去吧。”
喬伊沒了心情繼續玩下去了。
他現在想明白了，遊樂園遊玩的時候，史蒂夫做出的那些舉動，隻是他自作多情罷了，畢竟史蒂夫人一向那麼好，他隻不過是單純地以為他真的害怕，所以想要安慰他而已。
回去的路上不像是來的時候那麼輕鬆了，兩個人一路沉默著，氣氛也有些壓抑。
史蒂夫其實是想要說些什麼的，但當他看向一旁的喬伊時，他張了張口，結果什麼都沒說。
畢竟對方離他有兩米遠，渾身都散發著拒絕的意味。
史蒂夫認為也許此時的喬伊不太想聽到他的聲音，他收回目光，歎了口氣。
他覺得自己也許會失去他的這一位小鄰居了。
“再見。”
就連他們告彆的時候，喬伊也垂著頭沒有看史蒂夫，這讓史蒂夫更加忍不住想要歎氣了。
喬伊回了自己的臥室，但是什麼都不想乾，什麼都沒興趣。
他整個人倒在了床上，看著天花板，眼眶有些紅。
但至少他沒有哭出來，喬伊想。
他翻了個身，把臉埋在枕頭上，隻覺得整個人都有點喪。
另一邊，史蒂夫回到自己家後，他覺得自己思緒紛亂，很多念頭交雜在了一起，甚至過了一個晚上，他鍛煉的時候也時不時走神，最後史蒂夫放棄了鍛煉了。
他拿出汗巾擦了擦身上的汗，離開了訓練室，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後出了門。
走出家門後，史蒂夫忍不住抬頭看了眼喬伊臥室的方向，窗戶是關著的，而且今天早上晨跑時他也沒有遇到喬伊。
他收回視線，去了一趟神盾局。
“cap，你再這麼盯下去我是不是有理由懷疑你愛上了我？”
娜塔莎實在受不了史蒂夫那眼神了，飛了個白眼過去。
一旁的鷹眼原本裝模作樣地擦拭著自己的弓，在聽到娜塔莎開口後，立刻豎起了耳朵。
史蒂夫咳了聲，他本來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是在瞥到一旁的鷹眼後，他想了想，決定換個目標。
“巴頓，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巴頓坐直身體，一本正經：“請說。”
“如果……”史蒂夫停頓了下，他覺得說出這個話對他來說有那麼點不太好意思，但他又想從彆人那裡得到點意見。
沉默了好一會，直到巴頓以為史蒂夫又不想說了，於是拿起被自己放在一旁盛著茶水的杯子，剛剛喝了一口還沒咽下去，就聽到隊長再次開口：
“如果有一天，跟你同樣性彆的人說他喜歡你，你會是什麼想法？”
“噗——”
鷹眼直接噴了。
鷹眼：感覺自己好像知道了點什麼，這刺激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