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微微側頭，做出認真在聽的樣子，隻是眼神有些迷蒙。
“什麼？”
“今天上午跟你分開之後，我過馬路的時候，看到了一對情侶，我是說，他們很親密，看起來他們感情很好，我看到那個男生摟著女生的肩膀……”
喬伊睜大眼，他很努力地保持著清醒，讓自己不至於因為喝醉帶來的困意影響到自己聽彼得說話。
然後，他成功地被彼得這一大串話給繞暈了，本就遲鈍的大腦根本沒法從中得到什麼關鍵性的消息。
“抱歉，”他伸出手示意彼得停下來，敲了敲腦袋，才感覺自己嗡嗡作響的腦袋稍微好受了點，他嘟噥著道，“彼得，我覺得我有點頭暈，你能稍微說慢一點嗎？”
彼得其實之前就聞到了喬伊身上的酒氣，但是因為喬伊看起來並不像是醉了的樣子，加上他本身緊張，一時沒有注意到，此時他仔細看著喬伊的臉色，才發現喬伊並沒有麵上看著那麼清醒。
黑發的男生眼睛睜圓，然而不到一秒，又緩緩眯起，然後再次睜大，白皙的臉上帶著醉酒後的薄紅，明明很想睡覺，卻努力打起精神的樣子跟平常表現出來的感覺很不一樣，顯得有些、有些——
可愛。
這是彼得腦海裡突然冒出的想法。
“你在笑什麼，彼得？”
“我笑了嗎？”彼得下意識道。
喬伊認真地點點頭，“你笑了，彼得。”
原本的緊張已經消散了很多，彼得注視著喬伊，原本隻是無意識揚起的嘴角上揚得更加明顯了，“好吧，我的確笑了。”
“你在笑什麼？”
喝醉後的喬伊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反而顯得認真了許多，都忘了之前出來的時候，原本是要問彼得想要乾什麼的。
彼得眨巴了下眼睛，他現在確定喬伊醉了，而且醉得不清，原本在喜歡的人麵前總是會比往常要緊張一些的彼得，膽子變得更大了些。
“我隻是覺得你太可愛了，喬。”
“可愛？”喬伊重複了一遍，然後搖搖頭，麵露不讚同，“你應該說我帥氣。”
“你說的沒錯，可愛又帥氣的喬。”
“謝謝。”喬伊一本正經地道，秉持著友情互誇的態度，有來有往地回了一句，“你也很帥，彼得。”
沒人能夠抵抗喜歡的人在自己麵前無意識地賣萌，就算是蜘蛛俠彼得也一樣，他咳了一聲，將一直背在身後拿著的花束遞到喬伊懷裡。
喬伊慢吞吞低頭，視線裡出現橙紅色的玫瑰，耳邊響起彼得的聲音。
“喬。”
“什麼？”
“我能親你嗎？”
“……唔？”
月光下被拉長的影子原本隔著一定距離，直到其中一道身影小心翼翼地靠近，微有些冰涼的唇在黑發男生臉側落下輕輕一吻，影子便交疊在了一起，仿佛密不可分的一體。
……
當喬伊拿著玫瑰花束進屋的時候，屋內的三個人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放在平常，喬伊還能夠感覺到這種直勾勾的視線，但此刻他因為酒氣完全上湧的緣故，根本察覺不到，就這麼在這些視線慢慢上了樓。
走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抱著懷裡的花，朝餐桌旁的三個人說了聲晚安，才又慢悠悠繼續上樓。
餐桌上的氣氛先是有一瞬間的沉默，然後又很快變得熱鬨了起來。
喬媽媽：“談戀愛了？”
喬爸爸：“看起來像，不然也不會抱著花回來了。”
喬媽媽：“是隔壁那位嗎？”
喬爸爸：“我記得不是拒絕了嗎？”
喬媽媽：“也是。”
一旁的托尼並沒有心情加入這樣的聊天中，他回憶著那看起來十分眼熟的花束，漸漸眯起眼。
第二天是個還不錯的天氣，雪停了，太陽露了出來。喬伊醒過來的時候，打了個哈欠，腦袋還有些暈乎，倒是沒有什麼頭疼之類的後遺症。
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撐起身體坐了起來，結果等他轉過頭，眼角視線竄進橙紅色的色彩時，維持著還在打哈欠的姿勢愣住了。
他盯著床頭櫃上橙紅色的玫瑰花，試圖在醉酒後有些模糊的記憶裡找出這個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一分鐘後，喬伊眼睛驀地瞪圓。
彼得！
隨著這個名字浮現在腦海中，喬伊的手比大腦還要快的抬了起來，落到了右臉頰上。
那種被碰觸的感覺仿佛還殘留在那一片皮膚，喬伊抿緊唇，有些哭笑不得。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生氣還是該笑。
要說笑吧，彼得這混蛋明顯是趁著自己醉酒腦子沒法及時處理事情才這麼做的，但是要說氣吧，明明知道自己反應遲鈍，卻也隻是輕輕碰了下臉頰，臉嘴巴都沒敢親上去。
喬伊想著想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束花，在他還在猶豫是暴打彼得一頓，還是暴打彼得一頓，亦或是暴打彼得一頓時，門被人從外麵敲了幾聲。
他隻得將決定暫時壓下，起身開了門。
當他洗漱完畢，收拾好東西後，簡單背了個包就走出了臥室，正要關上門時，動作一頓，想了想，又回了房間。
等他再次出了臥室，跑出家門，看到站在屋外的喬爸爸和喬媽媽，還有靠著車的托尼時，已經是又過了十幾分鐘的時候了。
二樓，陽光穿過緊閉著的窗戶透了進來，落到了被擺放在書桌上的花瓶上。
橙紅色的玫瑰靜靜綻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