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按理是能夠發覺的，但在喬伊收回視線，偏過頭看他的時候，發現他皺著眉頭，抿緊唇，眼神直直地看向前方，整個人都顯得十分僵硬。
這是當初喬伊出事的地方，彼得自從這件事發生後，就再也沒有走過這條街道，如果不是今天喬伊往這邊走，彼得依舊會無意識地遠離這邊。
喬伊垂下眼睫，他伸出手握住彼得的，因為他的動作，原本彼得緊握著的拳頭不自覺地舒展開來，和他十指交纏。
在皮膚接觸間，彼得手心裡滲出的汗水很明顯，就算他麵上努力沒有露出那種低落沉悶的情緒，但身體的反應卻是沒法騙人的。
“彼得。”喬伊喊了他一聲。
彼得眼珠轉動，遲鈍地看向喬伊，然後就感覺到自己被喬伊握著的手往喬伊的方向拉扯了下，彼得茫然地順著喬伊的力道往前，兩個人的距離瞬間拉近了。
下一刻，他被喬伊抱住。
這一幕似乎和當初的場景重合了起來，讓彼得下意識地就想要掙脫開來，他不能，他要保護喬伊！
“我很安全，彼得，我很安全。”
緊抱住彼得的喬伊在他耳邊不停喃喃重複著，沒有鬆開手，彼得的反應讓他眼眶發澀，但聲音卻無比堅定，一聲又一聲，讓彼得漸漸變得平靜下來。
終於，彼得抬起手回抱住了他，下顎抵著喬伊的肩膀。
淚水浸透了喬伊薄薄的衣料，卻沒有哭聲，抱住他的棕發男生隻是沉默著，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良久，彼得才悶悶地道：
“我、我沒有弄痛你吧，喬。”
他指的是自己抱著喬伊的力道。
“沒有。”
喬伊語氣放緩，輕笑著回了這麼一句，側頭靠了過去，親了親彼得的耳朵，等他鬆開手，眼帶笑意看向彼得的時候，果然看到他捂著通紅的耳朵，傻呆呆地看著他。
一直到他跟喬伊離開這條街道，彼得都保持著這個姿勢，時不時偷偷看一眼喬伊，然後每次都會被喬伊抓住他偷看的目光，那眼裡明顯的笑意讓彼得立刻收回視線，下一次又忍不住這麼做。
於是每次都被逮住的彼得，臉上的溫度就一直都沒有降下來過。
直到他們結束了這次散心，兩個走到喬伊家門口的時候，彼得臉色才恢複成正常的顏色。
喬伊揚眉，“那麼，再見？”
彼得定定地看著他，有些忐忑，但彼得終究不是那種喜歡退縮或怯懦的人，所以他再怎麼緊張，也依舊做出了決定。
“喬，我有話想跟你說。”彼得道。
“什麼？”
雖然說已經做了決定，而且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但此刻被喬伊注視著的彼得依舊覺得血氣上湧，原本褪去的熱度再次出現，臉紅了起來。
“我、我是說，我想，我想說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彼得磕磕盼盼地說著，“我喜歡你，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你現在的想法。”
“喬，你喜歡我嗎？”
當彼得終於說出這句話後，他的身體明顯放鬆了些，然後又立刻變得緊繃起來，專注地看著喬伊，不想錯過對方臉上表情的一絲變化。
在他的視線下，喬伊原本抿直的唇線一點點上揚，朝他微笑起來。
“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嗎，彼得？”
彼得的臉徹底紅了，巨大的驚喜淹沒了他，他結結巴巴地，急切地道，“可、可以，我是說，當然、當然可以！”
“我願意，我願意你做我的男朋友，喬！”
喬伊看著彼得這副手足無措地樣子，嘴角原本就上揚的弧度變得更加明顯，他咳了聲，提醒道，“所以，我們已經是情侶了，對嗎？”
彼得已經隻知道點頭了。
喬伊歪頭看著他，在確定彼得沒有意識到他話裡的意思時，他覺得隻能自己主動了，否則彼得這個容易滿足的家夥，大概就會這麼臉紅著回家了。
喬伊在彼得局促的視線下，慢慢湊了過去，他按住彼得的肩膀，與他額頭抵著額頭，低低笑著道，“情侶之間，應該做些什麼？”
他一邊輕聲說，一邊親了親彼得的鼻尖，然後親了一下額頭，再親了下眼睛，接著是臉頰。
“你比我還要遲鈍呢，彼得。”
聲音極近消散在兩人碰觸的唇間。
彼得原本一動不動地，對他來說，此刻幾乎就像是夢境一般。
不過，當對方試圖探進他微張的雙唇，唇舌交纏時，彼得就算再笨，也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了。
他情不自禁地擁住了喬伊，用拙劣的，但是無比熱情地態度加深了這個吻。
實際上，兩個人在這方麵都是初手，但這一點也不影響他們之間對這個情侶間該做的事情的熱衷，直到他們兩個因為不會用鼻子呼吸造成缺氧後，才分開，然後下一刻，又在與對方的對視中，再次糾纏在了一起。
這種甜蜜的感覺讓兩個人的感官都變得遲鈍起來，甚至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環境。
於是，剛剛從複仇者聯盟離開，回到家門口的史蒂夫一眼便看到了那站在路燈下親得難舍難分的兩個人。
史蒂夫：“……”
雖然說他已經明白自己的確錯過了，但親眼看到這一幕，對於這位九十多歲高齡的美國隊長來說，還是有那麼點戳心的。
有的時候，錯了那麼一步，就隻能無奈地接受錯過永遠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