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尤雪珍脫下外套,挽起袖子點火倒水切菜,前麵的傻瓜步驟就不講解了,隻不過在放調料的時候還是一邊放一邊囑咐孟仕龍要放多少,她扭頭示意孟仕龍注意量,卻抓到他根本沒在看鍋或者看她手的眼神。
他就這麼筆直地盯著她的側臉,她一扭頭,眼神地就直直撞進來。
她連忙彆過頭去,把生抽擰緊,聲音匆匆忙忙地:“你記得了嗎?”
他嗯了一聲。
尤雪珍想,也許那一下隻是剛好,於是借著第二次放香油時回頭,再次和他看個正著。
證據確鑿,她提高音量裝凶:“你有沒有在看我做…
…”
他點頭:“在。”
怎麼感覺他們說的不是一個意思。
尤雪珍噎住:“算了。”
他直白到不加掩飾的眼神讓尤雪珍也掩飾不下去(),放完生抽香油之後?()_[((),甚至思考了好幾秒接下來到底要放什麼,心神不寧。
他的告白又自動在她腦海中重播,就算她當時什麼都沒回答,也無法裝作好像什麼都發生過的樣子。
“這麼煮下去都快把水燒乾了。”
她再次愣神的時候,他從身後靠過來,伸手將火調小。
“怎麼這麼不專心?”他很快退開,故作輕鬆地笑問,“是在想怎麼拒絕我嗎。”
尤雪珍咬住嘴唇,想說不是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麼,是拒絕嗎?好像不是,是答應嗎,好像也不是。
她對孟仕龍充滿了矛盾的,無法歸類的情緒。
但他把她的沉默當作默認,剛才露出的笑容慢慢維持不下去,抿起嘴角。
他低低地說:“因為你喜歡他是嗎?”
爐子上的小火咕咕地滾著,仿佛她的心被燒灼,在聽完他這句話之後。
尤雪珍立刻否認:“你在說什麼,什麼喜歡誰?”
“尤雪珍。”他又清晰地叫著她的名字,然後把話一個字一個字地鑿進她心裡,“你可以對任何人撒謊,但要對自己誠實。”
她的嘴唇微顫。
長久的沉默,她不說話,他也不逼問,時間流逝,小火將水燒乾,之前在鍋裡打下的流心蛋將心露出來。
尤雪珍極小聲地承認:“是。”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藏了這麼多年無人知曉的感情,居然是被他看穿,而她居然也真的把這個秘密告訴了他,而他們僅認識不到一個學期。
或許就是因為認識過於短暫吧,她才敢在他麵前承認。
她忽然間覺得無比鬆快,原來,不用一個人藏著這份感情的感覺是那麼輕鬆。
孟仕龍聽她這麼說,表情也沒有剛才的沉悶,有種既然如此,那他也沒什麼好顧慮的坦然。
他又單刀直入地問:“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讓他知道你的這份喜歡?”
“還能為什麼……”她理所當然地脫口,“都當那麼多年朋友了,我不想讓他尷尬。”
當然,更深層的原因——其實是我不想讓自己尷尬。
“為什麼尷尬,害怕做不成朋友?”
尤雪珍苦笑:“對啊。”
“可是。”他彎下腰,盯住她一直躲閃而低垂的眼睛,“誰會舍得隻和你做朋友?”
尤雪珍聽後,第一反應是好笑。
他是不是說反了,誰會舍不得?
這句話怎麼會拿來和她適用,一個在愛與被愛上都沒有天份的人,在他的口中,居然變成了如果不被她愛或者愛她就會抱憾的種子選手。
“我不舍得。”
可他的語氣那麼認真,她無法當作一個笑話,隻能去相信,她真的是那樣被他看待的。
這一刻,尤雪珍很想掉眼淚。
這個可惡的人渾然不覺,還在催動她的淚腺。
“所以我們要不做戀人,要不做陌生人,你選。”他話鋒一轉,“但我知道你現在不會選前者。沒關係,來日方長。那在我們成為陌生人之前,給我一個我們絕不會成為陌生人的機會。”
“讓我追你,尤雪珍。”
“不要隻做朋友。”
在我們第一次見麵,你在那個萬聖節的夜晚把糖扔給局外人的我的時候,我也許已經知道,我當不了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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