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聲響起，十分鐘休息結束，雙方入場。
四中首發們很快發現，對手控球後衛被換掉了。
在一場比賽中，控球後衛是球場上控球手、指導者，也是整個隊伍核心和大腦。
不同隊伍有不同風格，像國中他們隊伍整體實力不強，陳超這個在宋巡眼裡隻能算半吊子水平人，在國中也能擔得起核心角色了，其他人隻能搞四保一戰術，給他打輔助。
這也是沒辦法事。
陳超覺得，或許並不是因為他們太垃圾，而是宋巡體能和上限遠超過普通人。
他有耐力有體力，個子高，手腳卻很靈活，彈跳力也驚人，最關鍵是學習能力也很強，拉杆上籃陳超練得腰都快斷了，人家看一眼，兩三遍就學會了，你說氣不氣人？
陳超也是遇見宋巡後才明白一個道理，勤奮可以拔高你下限，但優秀基因永遠不會有上限。
他耐力不足，上半場已經儘量打得很凶，但是周成森還沒有完全發揮自己實力。就像是跑八百米一樣，總有些第一圈落在後麵，卻在最後兩百米時候一路超車，衝刺到了終點。
接下來會打得很艱難。
陳超心裡有數，也做好了準備，但他沒想到巡哥會上場。
下半場，國中首發大換血。
兩名替補上場，一名高一新人代替了陳超小前鋒，陳超轉而打大前鋒，這個換位讓所有人大跌眼鏡。另外，原控球後衛也被換了下去。
換上了宋巡。
籃球場上爆發出一陣驚訝猛呼聲。
周成森站在己方球場左前方。
他身體還在流汗，汗珠從額頭上滑下，落在他睫毛，微微擋住了他視野。即使如此他也沒有眨眼，目光緊緊地鎖住了在對麵位置一號位。
自家球員們也沒想到都打了二十分鐘，對麵竟然搞了一次陣容大換血，換上來還是宋巡，不禁有些心慌，小聲地議論起來。
“不要緊。”
周成森停頓片刻，抹去了額頭上汗珠。
“四分而已。”他聲音很沉穩，給人安心感覺，也很堅定，“我們能追得上。”
場下因為宋巡上場爆發出一片歡呼。
宋巡目光從觀眾席上慢慢收了回來，他穿著血紅色18號球衣，表情冷淡，仿佛麵對不是一場市級比賽，而是一架遊戲廳裡電動機。
然而所有人都不敢放鬆。
“四分而已。”他煙癮犯了，指尖搓了搓，眯著眼盯著對麵小前鋒，半天後才用他慵懶語調，緩緩地說，“……都聽清楚了嗎？”
他分明什麼都沒說。可陳超脖子上汗毛已經膽寒地豎了起來。
場下熱火朝天，場上揮汗淋漓。
陳超脖子上汗毛膽寒地豎了起來。
宋巡緩緩地吸了口氣，手指慣性地做出一個彈煙灰手勢。
指尖落下那一刹那，裁判吹響了濕潤口哨。
下半場終於拉開了序幕。
“喂小裴。”克裡斯看著球在他們手裡飛得眼花繚亂，都有些看不清楚隊員麵目，他忍不住推了推林裴手臂，小聲說，“你老公是不是因為我剛才說了那些，他想證明自己才上場啊？”
“什麼老公，未婚夫而已。還是口頭上未婚夫，不作數那種。”林裴看了看四周，也小聲跟他強調，“請叫他男朋友謝謝——男朋友可以有很多，老公隻能有一個，他不配。”
“嘖嘖嘖。”克裡斯撞了下林裴肩膀，偷偷笑著和他咬耳朵，“那……周成森那樣，配不配做你老公呀？”
林裴一瞬間耳朵熱了。
克裡斯明明是個beta，但是卻比Omega還黏人，很喜歡和好朋友做這些親密動作。林裴很寵他，早就習慣了他接觸。
這會兒兩個人因為在說一些悄悄話，都快貼到一起去了。
林裴就悄悄地說：“……一定很大。”
克裡斯就哈哈哈很小聲地笑了，周圍人都在專注地看球賽，他不能表現得太誇張，就歪在林裴懷裡克製地笑，結果整個人抖成了篩子，反而更明顯了。
林裴雖然嘴上騷騷，但心裡還是很不好意思，就趕緊把克裡斯摟住了，免得彆人用異樣目光看他們。
其實林裴還有一句藏著沒說。
他覺得周成森應該比宋巡大一些。
雖然沒機會看小傻逼，但是周成森打了整整一個上半場，全身都濕了，背心破了還能換，短褲卻是換不了。
看得他耳朵一直發熱。
還好出門前打了抑製劑。
雖然他發情期還早，但是體育館畢竟封閉人又多，萬一出事故就不好了。
當然，如果能和周成森出一出事故，也不是不可以。
林裴看得目不轉睛，偷偷地想。
克裡斯這個人雖然平時嘴上沒有把門，但是有一句說得挺對——管他長相和性格是不是你理想型，上床時是你理想型就行……
“砰——！！！”
他綺思剛進行到一半，球場忽然爆發出一道震天動地響聲。
嘈雜觀眾席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鴉雀無聲。
宋巡鬆開緊握手指，穩當當地落到了地上，被他拉彎籃球板也終於鬆了口氣，硬生生地靠彈力彈回了原來位置。
周成森半跪著、一隻手撐著光滑地板，籃球落下時聲音很沉悶，砰——砰—砰、砰砰，隨著動能消失，變得極為急促，在這一刻，場上場下所有人心跳聲都和籃球合二為一，規律、同步。
他沒有眨眼睛，這次汗水流了進去，瞳孔傳來酸澀生理感受，他看到一雙紅白球鞋站在自己麵前。
周成森緩緩抬頭。
俯視角度，18號身影越發顯得高大。
宋巡被汗水打濕發垂在額間，他沒有管，目光冷淡地垂落在周成森臉上。
那一刻，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靜靜地掃量著周成森，半晌後，默然地轉身離開。
“……”
裁判回過神來，吹了一哨。
計分板上，14紅色數字翻過一頁，變成了16。
場上一片嘩然。
下半場才剛進行兩分鐘，國中就已經進了一球。
克裡斯和林裴麵麵相覷，兩個人臉上還掛著未褪笑意，懵懵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們就說了幾句話啊……？
怎麼一回頭，周成森就跪地上了？
“我天……宋巡是吃了藥嗎？”
林裴聽見前麵alpha們在討論，“這才兩分鐘啊？我記得上半場陳超拿下第一球時候，雙方僵持了五分鐘吧？？”
“宋巡不是1號位嗎？怎麼搞得比小前鋒還猛……”
“周成森在逛街嗎？上半場不是發揮得其實挺好嗎？四中三分之二球都是他投，怎麼碰到宋巡就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