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裴在好聞香根草味道裡美美地睡了一覺。
等到了小區，宋巡看他睡得迷迷瞪瞪，外麵風又大，索性就讓他披著自己衣服，目送他回到家，才轉身走向了對麵。
晚上十點，林承軒還沒睡。
他穿著一身休閒衣服，正坐在沙發上喝咖啡看書，等兒子垂著腦袋走過來了，他才合上書頁。
“肯回家了？”
林承軒冷淡地問。
按他爸習慣，這句話背後意思其實是：知道錯了沒？
“對不起。”林裴乖乖認錯，“我不該這麼晚回家，讓您和阿姨擔心。”
“我們擔心是應該。”
林承軒微微皺眉，“但你不應該給彆人帶來麻煩。”
林裴低頭稱是。
“以後早點回來，出門也和阿姨報個平安。”
好在這次林承軒沒打算和小兒子計較，他揮了揮手，意思是讓林裴回屋洗個澡，早點休息。
“爸爸晚安。”
林裴轉身走上樓梯，林承軒忽然又喊住了他。
客廳玻璃吊燈裡燈光儘數傾灑在父親肩上，他沒有回頭，帶著些許老繭手指停留在書本封麵上。
“你們，沒有做吧？”
他問。
林裴在樓梯上僵了半晌，才搖搖頭，“沒。”
林承軒這才嗯了一聲，“你成熟期還沒來，這段時間收斂一些。知道你喜歡他，但越喜歡越要克製，懂嗎？”
林裴沒有反駁父親。
他一如既往、溫順地答應了。
·
洗完澡後，林裴躺到床上，用被子埋住了臉。
宋巡那件風衣被他掛在了房門後衣帽架上，吹了一路夜風，香根草味道隻剩下隱隱些許，然而林裴嗅了嗅鼻子，總是覺得自己身上還殘留著濃鬱香根草味道。
叫他目眩神迷。
這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他隻要一閉上眼，腦海裡立刻像放映電影似浮現出種種情形。
和彆alpha曖昧、當場抓包宋巡；在電梯裡釋放信息素壓製他宋巡；用冰涼指尖檢查腺體宋巡；在他打針時目光一寸不離宋巡；用香根草將他包裹住宋巡……
林裴掀開薄薄被，他臉頰被悶得通紅，濕潤嘴唇微張，像隻魚兒汲取著新鮮空氣。
太曖昧了。
和宋巡從前表露出態度，簡直是差之千裡。
睡不著。
林裴翻了個身，摸索出手機，給克裡斯發了條消息。
半晌後，克裡斯發了張圖片。
照片裡，他捏著一支筆，苦哈哈地抄道德經。
[小克：100遍，不抄完不能去上學。]
[小克：5555我好可憐]
林裴發了個同情摸摸頭表情，問他是怎麼回事。
克裡斯於是忿忿地發了條語音過來，大意是江繼浩那小子不厚道，他卡是家裡長輩送，被他搶走後這小子就去告狀了。他長輩一個電話打到他爸這裡來，於是他就被關禁閉了，還順帶罰抄100遍道德經。
克裡斯又重複地發：“555我好苦哦。”
林裴回他：“明天我幫你抄10遍。”
克裡斯立馬發了個愛你麼麼噠表情。
[對了，你覺不覺得S……]
林裴指尖停留在那幾個字母上，遲遲沒按下去。
克裡斯不知道他糾結，沒心沒肺地給他繼續發消息。
[小克：今天我爸知道我去黑馬會所，差點沒把我打死，還好我聰明機智圓回去了，不然又是一頓毒打]
[小克：555以後再也不去嫖鴨子了，花錢還沒嫖到，還差點遭受生命威脅]
[小克：太恐怖了，我想到我過去時候，抬頭一看對麵就是宋巡，那一瞬間我差點以為自己在捉奸現場，我就是那個不知廉恥小三，差點嚇尿了]
林裴十分有同感。
克裡斯和他聊了幾句就去抄寫了，林裴重新躺下，被荷爾蒙衝昏大腦依舊高度興奮。
他翻了好幾個身，更加睡不著了。
·
第二天上學時，林裴臉色差得要命。
“小林你這沒事吧？”
張運本想厚著臉皮問條題目來著，結果看他眼下掛著倆黑眼圈模樣，到嘴話就變成了關懷，“怎麼氣色這麼難看啊？要不要緊？”
林裴跟個幽靈似緩緩把作業拿出來，渾身散發著怨念，“沒事，就是沒睡好，缺覺……”
“你這缺得有點誇張。”
張運看他滿臉疲憊，主動把自己早餐奶遞給他，“趕緊喝點吧，填填肚子。等會兒上課再補個覺就好了。”
“我沒事……”
林裴下意識拒絕，就在此時宋巡從他桌邊走過，手一伸，那盒板栗牛奶就落到了他掌心裡。
“正好口渴了。”
他哢嚓插上吸管，朝張運搖了搖牛奶，“謝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