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伊始,一切都是全新的。
坎蒂絲上學期期末考試拿到了全校第一,不單單是教授們對她讚譽有加,其他的格蘭芬多們、尤其是同級生,都紛紛向她表示祝賀——你很難說清他們是不是為了混點交情好方便以後抄作業。
總而言之,坎蒂絲顯然不是個草包美人,她用自己的實力向所有人證明了,她不但長得漂亮,而且還有腦子。
更要命的是,她還非常有飛行天賦,在一年級的飛行課上就已經展露出了過人的技術,所以在上一任找球手畢業之後,坎蒂絲理所應當地成為了格蘭芬多魁地奇院隊的找球手。
坎蒂絲正在參加訓練,開學之後院隊的第一場比賽是跟赫奇帕奇。
她騎著掃帚飛在天上,金色的長發用發繩紮成馬尾,藍色的眼睛緊緊盯著訓練場上的形式,並沒發現觀賽台上有很多沒課的學生正在看她。
“她可真漂亮。”格蘭芬多四年級的隆巴頓著迷地望著她,“你說我能約到她嗎?”
站在他旁邊的麥克唐納翻了個白眼說:“請你轉頭看看那邊。”
隆巴頓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一整排的男生統一維持著瞪大眼睛望著天空的姿勢,視線時不時跟著坎蒂絲的移動而移動。
隆巴頓嘴角一抽,低聲道:“雖然競爭對手有點多——但不試試怎麼就知道一定會失敗呢?”
麥克唐納忍不住為他鼓了鼓掌,隆巴頓剛有點信心,就再次被他打擊了:“但你真正的對手並不是他們。你真正的對手是波特,以及……”他瞄了一眼對麵的看台,幾個斯萊特林不知道抽什麼風,坐在那看格蘭芬多訓練,真是要命。
隆巴頓也跟著看了一眼,忍不住皺了皺眉,麥克唐納小聲對他說:“你沒聽說嗎?一年級的時候,貝爾和斯萊特林的裡德爾走得很近。去年聖誕假期貝爾還因為他跟斯萊特林的女生發生了衝突,在醫療翼住了很久。”
隆巴頓猶猶豫豫地說:“但他們現在已經沒聯係了不是嗎?”
……事情的確是這樣。
雖然鄧布利多說過坎蒂絲和裡德爾的來往並不會給他造成困擾,甚至還鼓勵她想
做什麼就去做。但他越是這樣,坎蒂絲就越是不能那麼做。
她能感覺到鄧布利多教授隻是不希望她為難。
鄧布利多教授願意為了讓她活得肆意開心一點甘願去承擔那些困擾,坎蒂絲就絕不能真的讓那些東西影響到他。
所以,二年級開學之後,她一直都沒聯係過裡德爾。
偶爾在學校走廊裡遇見,她也隻是看他一眼就和朋友快速離開。
弗利蒙他們巴不得離斯萊特林遠點,以前還老琢磨著怎麼勸她呢,現在她自發地遠離他們了,他們高興還來不及。
鄧布利多也感覺到了坎蒂絲的變化,她有時會在上課時走神,盯著書本發呆,但不會持續太久——他很清楚她這份轉變是為什麼,也明白她那麼做是為了誰,欣慰的同時也感到矛盾。
比鄧布利多還要糾結的大概就是湯姆·裡德爾本人了。
在他計劃好了要給鄧布利多難堪的時候,他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出現了紕漏。
那是他曾經認為最萬無一失的一環。
斜靠在城堡的石窗前,裡德爾微微側目睨著騎著掃帚飛在天上的坎蒂絲。她正聚精會神地訓練,心無旁騖地和那群野蠻人研究著魁地奇戰術。她那個好朋友——波特先生,他幾乎整天粘在她身邊,與其說他是護花使者,還不如說他是個需要她照顧的大兒童。
微風吹動裡德爾有些長的黑發,他冷冰冰地收回視線,目不斜視地朝樓梯走去。
下麵一節是魔藥課,他與往常一樣第一個完成了坩堝裡的魔藥。和他搭檔的馬爾福掃了他一眼,在他提前離開教室的時候,沒有像往日一樣跟上去。
課程結束之後,埃弗裡和羅齊爾走上來,問馬爾福:“湯姆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阿布拉克薩斯抿起嘴角說:“很明顯不是嗎?”
三人一起走出教室,萊斯特蘭奇最後跟上來。幾個男生混在一起,談論著他們最關注的話題。
“是因為格蘭芬多那個坎蒂絲·貝爾嗎?”萊斯特蘭奇壓低聲音道,“開學之後她就完全不理湯姆了,和上個學期比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有時我不得不承認我有些佩服她,我以為沒有哪個女生可以抵抗得了他的魅力。”他聳聳肩道,“你們
知道,他那張臉長得可真是無人可敵。”
阿布拉克薩斯若有所思道:“也許她也無法抵抗他的魅力,她隻是……”走上台階,他的視線透過窗戶朝外看,格蘭芬多魁地奇院隊已經停止訓練,坎蒂絲·貝爾握著掃帚和弗利蒙·波特他們一起朝城堡走來,微風吹起她耳邊的碎發,她笑得像一朵奧斯汀玫瑰。
“她隻是什麼?”羅齊爾也看見了他們,皺著眉說,“金紅色……真是難看的配色。”
埃弗裡輕哼一聲道:“的確。豔俗又誇張,還是銀綠色最好看。”
萊斯特蘭奇不在意學院配色問題,他比較在意馬爾福沒說完的話:“阿布,你說貝爾也不能抵抗他的魅力——那她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她現在的反應完全打亂了湯姆的計劃,鄧布利多每天笑得跟隻老蜜蜂一樣,看著太礙眼了。”
阿布拉克薩斯盯著坎蒂絲,直到她神采飛揚地走進城堡,才壓低聲音說:“也許她並不是個徹底的笨蛋,沒有像其他女人一樣完全被腎上腺素和多巴胺支配。”
“……腎上腺素和多巴胺?那是什麼東西?魔藥材料的一種嗎?”萊斯特蘭奇有點懵了,埃弗裡和羅齊爾也是。
馬爾福嘴角抽了一下,看來最近和麻瓜做生意做多了,連麻瓜醫生的名詞也扯出來了,這習慣可要不得。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對他們說,“你們不需要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你們隻要知道——也許貝爾隻是終於意識到了跟斯萊特林來往密切、引起騷亂,會給鄧布利多帶來怎樣的麻煩和苦惱而已。作為鄧布利多的寵兒,她了解到這一點之後,一定會試著改變現狀的。”
眾人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這應該就是事情的真相吧?
可了解真相之後他們覺得還不如不了解呢——那丫頭竟然不是個傻瓜!該說不愧是格蘭芬多之花嗎?比那些花癡姑娘還是難搞一些的。
但那可是裡德爾計劃裡的人啊,他們真不想放任她繼續冷淡著斯萊特林的繼承人,看起來太可惡了!但他們又不敢插手幫忙,誰知道會不會是幫倒忙?裡德爾也曾經明令禁止他們參與這件事,那麼……他們隻能這麼乾看著了,連個表忠心的機會都沒有
。
坎蒂絲其實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麼不在乎和裡德爾的關係。
她想過寫信給他解釋一下,但每次提起羽毛筆都不知道該寫點什麼。
路上遇見他的時候,他們身邊大多都有彆人,那就更不可能當麵說什麼。
於是他們的關係就這麼僵持了下來。
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開學很久了。
坎蒂絲的第一場魁地奇比賽也正式拉開帷幕。
雖然今天是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比賽,但斯萊特林也有不少人來觀賽,因為今天的勝利者將在下個月跟斯萊特林進行比賽。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他們得先看看格蘭芬多院隊今年進了不少新人之後,會有什麼新的戰術。
拉文克勞也來了不少人,他們比較關注今天輸掉比賽的會是哪個學院,那意味著他們將和他們比賽。
坎蒂絲換上魁地奇院隊的製服,照例紮著過長的金發。她紮頭發的辮繩上有一顆綠色的寶石,看起來非常漂亮。但它引人注意的原因並不全是漂亮,而是……
斯萊特林看台,湯姆·裡德爾作為和坎蒂絲曾鬨過不少八卦緋聞的男主角,同樣前來觀賽了。
他身邊站著一頭鉑金色長發的馬爾福,還有沃爾布加和柳克麗霞。兩個高年級的姑娘平時眼高於頂,很少給人好臉色,但在裡德爾身邊時難得的麵帶笑容,很好說話。
裡德爾好像天生就很招女人,但大家現在看他不是因為他那好得詭異的女人緣,而是因為他無意間露出來的,戴在他手腕上的一串手鏈。
說那是手鏈有些不太合適,它是皮繩編製的,上麵有一顆成色很好的綠色寶石——不管是近距離看還是遠距離看,它都跟賽場上驚豔迷人的格蘭芬多之花的發繩很像。
……他們似乎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古怪的視線不斷朝裡德爾身上投來,麵對那些不懷好意的探究,裡德爾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騎著掃帚的坎蒂絲,所有人都知道她騎的掃帚有多好——那是貝爾先生特地為她加入院隊而購置的彗星160——彗星公司的最新產品,速度快,並且製動效果好,他們在掃帚上設置的製動咒可是獲得了發明專利的。
看看吧,那把掃帚在
坎蒂絲·貝爾的操縱下施展了它可以施展的全部技術,作為找球手的坎蒂絲在焦灼的比賽中第一個發現了金色飛賊,格蘭芬多的解說不斷地誇讚著她的美麗和眼力成正比,鄧布利多坐在教師席愉悅地望著賽場,那表情簡直是在告訴所有人——他和解說一樣,他們都認為坎蒂絲是非常卓越的找球手。
是的沒錯。
她的確足夠卓越了。
該死的卓越。
這位大小姐,從小到大備受疼愛並且愛心泛濫的姑娘,她在格蘭芬多落後赫奇帕奇一些分數的時候,成功地抓住了金色飛賊。
飛行課教授吹響了比賽結束的口哨——格蘭芬多取得了比賽的勝利。
“耶!!!!”
充滿了金紅色的看台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裡德爾輕蔑地掃了一眼,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著拳。在天空中握著金色飛賊自信微笑的坎蒂絲下意識朝他這邊望過來,他冷淡地收回視線,率領著一眾斯萊特林學生離開了看台。
坎蒂絲騎著掃帚漂浮在空中,臉上的笑容稍微有些凝滯,但很快又勾了起來,因為鄧布利多教授看過來了。
他朝他露出讚賞的眼神,坎蒂絲心裡舒服了一點,但還是稍微掃了興。
看來她得快點把那封信寄出去了。
如果再不寄出去的話,她和裡德爾大概就真得老死不相往來了。
贏得比賽之後,坎蒂絲得到了第一次抓到的金色飛賊作為紀念品。
她將飛賊揣在口袋裡,連走路去上課的時候都在想寄給裡德爾的信該怎麼措詞。
她該如何用一種委婉的語氣告訴他——為了不給鄧布利多教授造成困擾,在校期間她將不會跟他有任何來往了呢?
他肯定會很生氣吧,他一定會從此和她一刀兩斷的,她那麼說簡直就是告訴他,比起鄧布利多教授的一點點困擾來講,他們的友誼根本一文不值。
可事實不是那樣的。
坎蒂絲長歎一聲,單手托腮發呆。
魔法史的賓斯教授如往常一樣念著讓人打瞌睡的課文,課堂上還醒著沒睡著的,也就坎蒂絲和弗利蒙了。
弗利蒙今天之所以這麼出息地還沒睡覺,是因為坎蒂絲不斷在歎氣。
“你到底在煩惱什麼?”弗利蒙忍不住小聲道
,“我們剛剛贏得了人生中第一場比賽!想想怎麼慶祝還來不及,你怎麼一直唉聲歎氣的?”
坎蒂絲沒辦法解釋,如果她告訴了弗利蒙她在苦惱什麼,弗利蒙隻會覺得她庸人自擾。
於是她隻能說:“沒事,我隻是覺得無聊而已。”